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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形建築配備一臺天文望遠鏡,在當時的小城,這一點對顧曉鷗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當時她們已經升到高二,顧曉鷗的成績甚至只有倒數。但是彷彿是命運的一個玩笑,當時學校出臺了一個規定,每個班級期中考試考到前三名者,會領到兩張證,一張是紅色的借閱證,一張是閉館時間的天文館准入證,而從第四名開始,所有同學都只有一張綠色的借閱證。
木彥清楚記得當老師宣佈這條規定時,顧曉鷗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好像一個渾渾噩噩已久的人忽然找到了目標。
從那之後的每次月考,顧曉鷗的成績都像一條逆水而上的魚,再後來,期中考試,她拿到了全班第二名。
當那兩張紅彤彤的卡發到顧曉鷗的手裡,木彥感覺自己彷彿見證了一場蛻變。那張紅色卡片彷彿硃砂塗就的符籙,而顧曉鷗則是一個剛剛出關的、躊躇滿志的小道士。啊不,小道姑。
但是生活的無常再次顯露了它的冰山一角。期中考試後沒過幾天,天文館就因為裝置維修停掉了,無限期地停掉了。曾經很多次,木彥跟翹掉晚自習並且老師無權過問的顧曉鷗大搖大擺從班裡走出去,穿過整個操場跑進圖書館那空無一人的閱覽室,當木彥拿起一本雜誌坐下來時,顧曉鷗總會先跑到對面的天文館門口,把頭貼在玻璃門上向裡探望。
沒有人。那把冰冷的大鎖始終沒有開過。直到她們三模,顧曉鷗用年紀第一的成績始終牢牢握住的那張紅彤彤的准入證,從來就沒有給它的主人實現最初的願望。
整個高中生活,對於顧曉鷗來說,彷彿只是一個遊戲中途的巨大贈品,但是這個遊戲始終沒有打通。
木彥合上雜誌,把這本薄薄的冊子按老樣子捲成一個細細的卷,塞進小包。她扭頭盯著車窗乾淨的玻璃出神,彷彿能看到顧曉鷗那張簡單而乾淨的臉:
“我說過我會想出辦法,我就一定會。”
她出神地笑了起來。她相信那個丫頭即便在很遠的地方,即便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也會握緊拳頭喊出這句話。
車子漸漸開出繁華的市中心,來到這個城市的邊緣地帶。這裡曾是高中時代探險尋寶的樂園,以前曾經擠滿了一些加工廠、布料市場、小商品市場、手工作坊。木彥睜大眼睛去看一個個陌生的招牌,終於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她欣喜的跳下車,朝著那裡走去。
一家小小的手工琉璃作坊。明朗書法在高中時就是全校有名的好,他曾經在這裡看到過一枚小巧可愛的筆擱,但是已經被人訂走了,只得作罷。後來學習太緊,他們幾個就約定,等高考完那個暑假,他們過來一起訂做幾樣東西,明朗一直嚷嚷著訂一隻一樣的筆擱。
然後,這個計劃就像那個突然落上冰冷大鎖的天文館,再也沒有開啟過。遊戲結束,沒有贈品。並且他們賠掉了最最重要的東西,只能以四散天涯的方式去償還。
木彥推門走進那家小小的店面,滿牆滿架的琉璃製品熠熠生輝,七彩映襯無色,彷彿一場火焰的讚歌。
木彥對店主說明來意,提起那個別緻的筆擱,問能不能重新定一個。店主呵呵一笑,上下打量了木彥一番,說想不到現在還有這麼念舊的人,便邀請木彥坐下來,他拿起一支鉛筆,在速寫本上按照木彥的描述,大致畫出了那個筆擱的外形。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嘛,”店主很快畫完,說道:“只不過這兩隻嬉戲的小老虎確實可愛,雖然簡單,但是聽你一說,應該還挺傳神的。我家這是家傳,那是家父生前喜歡的一個題材,總愛做些小老虎的東西。今天聽你一說,反倒把我的癮勾起來了。”他轉頭對木彥說,“你是送人還是自用,急不急?”
木彥猶豫了一下,倒也說不好了。明朗的郵件很簡單,她也沒有問太多,只得問一下店主大概要多久。店主撓撓頭,說幸好物件不大,有個十來天也就夠了。木彥放下心,估計也來得及了,便放下定金,連連道謝,然後告辭了。
她的心中漸漸踏實。這個訂單敲定,給她帶來的安慰甚至大過於那天幫老陳搞定那份大單。那份大單是老陳一個嶄新的開始,這個小小的琉璃,卻是她送給一份結束的點綴。
回去的公交車上她不再看雜誌或是看窗外,炎熱的天氣與接連的奔波讓她開始感到疲憊,她終於在車裡涼爽的冷風裡閉起眼睛,沉沉入睡。
報站聲將她驚醒,不知自己坐著睡了多久,居然還很踏實。一個長途往返,下車後已經下午近3點鐘。她原地思考了一下,並不覺得餓,想起自己在裁縫爺爺那裡訂的旗袍估計可以去拿了,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