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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裡交給她,遠遠退到世界的另一端。近十年來,再無聯絡。
你還好嗎?每次要問出口,都覺得如負大山,艱難無比。她裝作記不得自己聽到過一個叫做時藝的、未曾謀面的女孩,直到顧曉鷗把明朗的訂婚照片混在一堆國外的風景照裡發給她看。
她恍然聽見心底最深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在荒原下轟隆作響,似乎要破土而出,又似乎搖搖欲墜。
是那個世界的時間之鐘,鏽蝕已久的秒針從睡夢中就要醒來。
滴答滴答滴答,那是一首木彥最最討厭的歌,以前覺得無來由的討厭,現在,她終於懂了。
時間,是最可怕的敵人。
第17章 琉璃筆擱
這一週木彥本該可以過得跟放大假一樣輕鬆。
老陳幫她批了一個輪休的條,直到下週六晚合同簽了之前,她都能睡到日上三竿,樂意幹嘛幹嘛,前提是沒有那封郵件。
木彥知道,這一天一定會到來,但是潛意識裡,她又希望這一天無限延後。她現在的狀態彷彿被巫婆囚禁在高塔的萵苣公主,天天吃飽喝足,還有免費wifi,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似乎王子來不來拯救,都已經無所謂了。
但是萵苣公主的長髮也確實一天長似一天,她以為日子就會這樣一天一天按照童話裡寫的那樣,王子也確實要回來了,但是手裡牽著另外一個姑娘。他並不是來拯救她,他只是特意跑過來站在地面上朝她喊一聲,對不起設定改了,不用等我了,再見。一如既往的紳士。
童話書那麼厚,隨便翻開一篇都是美麗而智慧的公主,誰又比誰特別多少呢。
所以她決定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留長的頭髮,也用同樣滿不在乎的感激笑容喊回去,謝謝你來告訴我,再見,祝你幸福。
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的長髮,這是最後的尊嚴。
木彥盤腿偎在店裡二樓的沙發上,就連回籠覺都已經睡醒,這幾天真的閒到手足無措了。什麼都不想慢慢吃光了一盤點心,又拿起一罐冰牛奶抱在胸前咕咚咕咚灌下去。工作日的上午沒有什麼客人,小竹和小天在樓下掛上剛剛清洗乾淨的紗簾竹簾,給花草澆水。二樓的也是剛剛更換過,地面也做過清潔,空氣裡連一絲塵埃都不見。緊閉的窗前依舊拉著窗簾,冷風扇在屋角發出低沉的嗡嗡聲,所有的事物都散發出垂頭喪氣的味道。
不行,這樣不行,會窒息的!
木彥猛地跳起來,三兩下收拾好垃圾,蹬蹬蹬跑下樓扔掉垃圾,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稍稍整理了一下頭髮,跟兩人打過招呼,便闖出了門。
記憶中的公交站牌,那種漆著綠色油漆、矮小的鐵牌,早就找不到了,但是原本的公交站的地址依然沒有變。木彥憑著記憶拐過幾個街角,果然看到了一個帶雙排玻璃鋼廣告牌的不鏽鋼公交站牌,非常氣派。
木彥甚至沒有公交卡。她出門的時候只斜背了一個小小的隨身包,仔褲和T恤一個口袋空空一個根本沒口袋,包裡又只有幾百塊整錢和幾張□□,不得已她只好先跑到街邊買了一本雜誌,破開零錢,才跳上了車。
明亮乾淨的車窗外,路上行人並不多,隨著景物向後退去,這條少年時每到週末幾乎總要走上一趟的線路,即便沿途早已不復往日景觀,但那些頑強堅守的標誌性地點仍然像一顆顆炸彈,扔進她的回憶,炸起四處飛濺的泥土,露出原始的輪廓。
那家玩具店,她曾經熱衷在裡面淘筆記本,顧曉鷗在她不遠處挑選彩鉛。對啊,那個丫頭沒事還喜歡畫畫,她幾乎都忘了;那條巷子裡,是他們幾個總去吃烤肉的地方,元淺最愛喝那裡的大麥茶,顧曉鷗用盡可能多的胃口用來放肉,茶全都讓給了他;再往前,遠處的那個小湖,湖邊的樹蔭下,明朗常常買一個麵包,牽著她的手,坐在湖邊一節一節漫進湖水的臺階上,把麵包掰成小塊丟進湖裡餵魚。
記憶只在現實中殘存了這麼多,其他的都是嶄新的、屬於別人的歡樂。
木彥低下頭翻著手裡的那本《科幻世界》。學生時候很少買雜誌,這是為數不多的堅持之一。幾十人的大班,她跟顧曉鷗就是借雜誌認識的,當時那期她記得很清楚,是很老、但是很經典、同樣也很難淘到的一本,藍色飛翔人形的封面,一幅叫做《攀登》的3D圖畫的封底,裡面的內容稱得上是一個小□□,儘管沒有大劉……《□□之城》、《風吹百合與旗帆》《霜與火》《變異》節選。顧曉鷗的好成績可以說有70%都要歸功給這本雜誌。當時的學校新修了一個小型天文館,那個屹立在新圖書館樓頂的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