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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咬一塊,甜蜜爽快。
木彥一直記著這種味道,以至於她畢業回來時曾經四處找尋,卻再也沒有找到過這種紅豆冰磚。各種口味琳琅滿目的塑膠包裝紙,偶爾有豆子類的冰棒兒,也只是細細一條,豆子稀少,彷彿日漸稀薄的人情世故。
木彥在藤席上躺下去,閉上眼睛。評書是那部兒時聽過的單田芳的《西遊記》,悟空正拜倒在菩提祖師的座下,學會人間無數種罕見的術法,無憂無慮,滿心歡樂;然後他因為偶然的一次任性,被敬愛無比的祖師趕出門去,並且發誓永不要和外人提起自己的名號。
木彥在悟空向菩提祖師的哀求聲中漸漸閉上眼睛,沉沉睡去。再之後無數精彩紛呈的人生中,大聖果然再沒提起過那段讓他最最快樂的時光,那個讓自己曾經心悅誠服、天經地義地稱呼師傅的人,但木彥從小就覺得,大聖其實心裡從來沒有忘記過祖師,她甚至想過,保護那個嘮嘮叨叨的和尚取完經後,大聖就應該哼的一聲拂袖而去,依然跑回那座仙霧飄渺的山中,迴歸最初的那份快樂。
但是今天,她第一次沒有這麼感覺。夢中她似乎就是這樣一隻興沖沖的猴子,在終於獲得俗世認可的漫長時間過後,她噔噔噔地跑上那個熟悉的臺階,映入眼簾的卻是空蕩蕩的靈臺方寸山。
彷彿那些天花亂墜、地湧金蓮的日子,只是一場空蕩蕩的夢。夢裡有個聲音低低唸誦,恍若天邊,又似眼前,她精心聆聽,便又在評書的聲音裡半睡半醒地聽見。大聖正在欣喜地試穿一條虎皮裙,上躥下跳。這是給我的嗎,真的是給我的嗎?
她從一場多年的夢裡真正地清醒過來,從小冰櫃拿出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喝下,冰涼的水流到臉上,掩蓋了不知為何流出的熱淚。
10點多的天氣已經非常熱了,幸好街邊的老樹都紛紛伸出濃密的枝椏,地面上只剩點點光斑,掠過的風也是清爽柔和的。木彥懷裡抱著一個緞面盒子超那條巷子溜達過去。又是送別,這次送的卻是一個老人,一個明明沒見過幾面、卻知道可能再也不會見面的老人。她忽然感到侷促,待會兒要說點什麼?是該神情凝重,還是笑著說保重身體?無論哪一種選擇,都彷彿是一種善意但卻尖利的諷刺。
當她邁進老人的家時,她才發覺自己其實是想多了。
老人的屋內本來陳設就不是很多,僅有的那些東西也已經被清空,並且做過了清潔。屋子空曠乾淨,像是從來沒有人將幾十年的時光都安放在內一般。老人解釋說,朋友已經安排過人把大件地行李包裹提前郵寄過去了,那些藏品依然封在大木箱裡走航空過去,一切都收拾妥帖,老人只有隨身的一個不大的拉桿箱。房子已經和房產中介交接清楚,那柄被摩挲光滑的鑰匙依然掛在門後,新的主人搬進來後會統統換鎖,很快這裡就會變成一個煙火繚繞的陌生人家。
似乎是那場病痛依然在困擾著老人,她愈發顯得衰老起來,但是精神沒變,依然對著木彥笑。
老人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桌子上僅有一個小小的紙箱,並沒有寄出,似乎是不打算打走,但又不願意丟掉的東西。木彥好奇地湊過去坐在一旁,老人便一一拿出來放到桌子上。
都是一些潦草的手稿一類的東西,發黃的紙頁似乎一碰就要碎了,上面粗糙的黑色墨水也已經暈的厲害,但依然不掩蓋上面字跡那龍飛鳳舞的氣勢。可惜竟然是繁體字,木彥即便有一定的幼學基礎,此時看起來居然也非常吃力,只能嘆息著一一翻動。
忽然,一張照片從這摞手稿裡滑落,木彥拿起一看,不由得讚歎出聲。黑白照片上,一位眉目如湖水般清澈的少女在甜甜地笑著,雙手向上舉起,做出一個美麗的舞蹈姿勢,那份美麗像是雲朵掩映下的太陽,燦爛地點綴在湖心。照片右上角寫著日期,那是一個遙遠的年代,然後是一個熟悉的名字:黃鶯。
是老人年輕的時候。木彥被驚豔得說不出話來,老人笑著接過照片來,用手輕輕摸著。
“那個時候,雖然動亂,但也還有是一些來自遠方的人來到這裡。有個外國人,他有一臺相機,在我沒注意的時候給我拍了這張照片,送給了我,還說如果不留下一張照片,真是太可惜了。這麼多年了,我都快忘了,沒想到被你翻了出來。”
木彥翻來覆去地看著那張照片。那是一種這個時代已經消失了的美,單純,明亮,勇敢,堅毅,那張歡樂地笑臉似乎包含了很多很多,又似乎簡單如嬰兒。老人低笑出聲,便說道:
“你這麼喜歡,就送給你了吧。連同這些手稿。我總是收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這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