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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了。尤其還是在一宗手頭專案的法務奔波過後,為了緩解被耗盡的精力去泡的溫泉。好容易週末,心裡雖有事但生物鐘很神奇的就自動延時了,鬧鈴也是休息日的9點才響,混蛋哦!
但是她依然細細的上妝,不因為一絲的匆忙而草率,像是一個赴約的姑娘。的確,心臟在軀幹內的跳動猛烈,幾乎都有了迴響。最後,她端坐在梳妝鏡前散開一頭黑髮,用檀木梳細細的梳起來。綠檀牛角的梳子握在手裡沉甸甸的,梳齒從髮間劃過時像是船槳劃過水流,那樣清爽,那樣順滑。多少人都稱讚她這一頭濃密水潤的好頭髮,在冬天也依然像黑油油的植物一樣強韌光亮。那時,木彥就會罕見的不去謙虛,並說上一句,好頭髮,就要配好梳子。
好頭髮,就要配好梳子。
時隔多年,一切似乎都模糊了,他遞給她這柄梳子時的表情和語氣,卻清晰如昨。
木彥咬著嘴唇,用力將頭髮盤成一個髮髻,用一柄流雲式的檀木簪固定住,轉過身來開打換衣間的門,脫下睡衣。
女人的品味終其一生其實都是在不停變化著的,十幾歲最鮮豔的年紀,卻偏偏愛穿黑黑灰灰的顏色,嫩的出水的肌膚和心靈似乎都需要這份決絕的姿態,裁剪成為頂級珠寶的襯布,在眾目睽睽下,襯出專屬這具青春軀體和麵龐那一份桃夭般的灼灼華彩。二十幾歲,遙遙看到老去的海嘯已經露出峰頭,便忽然搖身一變,那之前看見就能厭惡到吐出來的大紅、大紫、粉紅、桃紅、橙黃、佛黃、碧綠、燦金,現在能夠愛到填滿衣櫃,一秒鐘之內便能想到炫目而優雅的搭配。
但是香水,仍是那款多年前迷醉過的男香,略帶著冰涼而尖銳的香味。那人從遙遠的北歐寄過來,恰好趕上她的生日,裡面夾著幾張明信片。她開啟瓶子,那種略帶侵略性的徹骨寒冷讓她幾乎不能呼吸,片刻之後她便覺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沉浸在冰冷海水中的虔誠教徒,又像是置身幽暗空曠的天主教堂的少女,忘記腳下踏著的深淵海底和葬著的皇室遺體,在那份如星辰般冰冷無情的味道里,心已經徹底淪陷。
然後,便在冰冷中開出最冷豔的花。
銀白色底厚緞子金色折枝花卉刺繡半裙,寶藍色真絲對襟罩紗半袖小褂,踩一雙五公分粗跟黑色小牛皮及膝長靴,外面罩了一件厚厚的米白色棉麻長風衣,這樣即便是早春的天氣,這個時間走出門,也不會美麗凍人。木彥站在玄關的鏡子前得意得彈了彈睫毛。那裡是她唯一沒有上妝的地方。一如她出門前背起的那個舊舊的草綠色磨砂皮琴囊,多年來一直不變的,像是一種不被承認的紀念。
第3章 永無島
遊學多年歸來,小城早已不是幼時那樣平靜樸實,面積早已擴了幾倍,燈紅酒綠,一片繁華,但她很少去那些新的開發區。木彥的心中,小城仍是那個舒適愜意的小城,記憶之外的繁華,與她無關。
天氣預報說有雨,但明明豔陽高照的樣子,城市邊緣的矮山籠罩在在極目視野裡薄薄的蒸騰霧氣裡,已經看得到一層淡綠的顏色,和湛藍的天空遙相呼應,一幅早春朗日的景象。木彥站在自己剛剛養護完的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走出小區打了一輛車。
太陽已過中天,風已經很暖了。木彥懶懶地倚在後排座上,琴囊太長只能斜放在座位上,另一端鬆鬆摟在懷裡,眯著眼睛,努力讓自己神遊天外,忘記那個夢。前面的司機師傅顯然很滿意這樣的天氣,半開著窗戶,將電臺調到適度的聲音,習慣性地時不時回一下頭,趁著長長的紅燈試圖跟她聊著天。
“你這背的是啥啊,不會是搶銀行用的機關槍吧。”繼承了這個城市一貫的閒扯風格,司機師傅推了推墨鏡隔著欄杆扭過頭來嘿嘿的笑,已經微微發胖的身軀罩著一件普通的夾克,墨鏡堪堪架在鼻尖上,一幅小流氓樣的嬉皮笑臉,看來是個不甘青春就這麼逝去於是變得話嘮的的哥。木彥正在越來越溫暖的陽光中昏昏欲睡過去,這一句話讓她哭笑不得地醒過盹來,她用力伸了個懶腰,拍了拍琴囊,同樣以胡扯的精神答道:“是啊,這不窮得實在沒辦法了,既然讓您瞧出來了,把今天的收成都交上來吧,這生意沒法做了,靠你養我啊。”師傅哈哈笑著說:“姑娘你別逗了,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錢哥可是不在乎,給你免單都沒關係,但萬一讓你男朋友知道了,看見了吃醋,我就吃不了兜著走啦。”木彥哈哈一笑,對這種略帶調戲的對話完全駕輕就熟了,懂得怎麼對付回去,於是做出囧了一下的表情:“完蛋,沒有男朋友,連搶個劫都得要資格了嗎?”司機師傅驚訝的把墨鏡推倒鼻尖,再次扭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