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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床頭櫃上拿起睡前必備的水杯。
確實有一個水杯,但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她勉力睜眼向四周看去,徹底清醒。
臨著大街的窗半拉著白色紗簾,逐漸稀疏的車流橘紅色燈光偶爾映進室內,她身上揭開搭著的墨綠色薄毯,衣著完好,於是端著那杯水走向弧形的窗邊向外看去。
這是一個二層的居室,除了臨街的那邊,便是俯瞰院落的一邊。黑色鑄鐵大門,白色玫瑰花叢,在清朗的星光下隱隱罩著一層清冷的銀色。即便不見主人,木彥也明白自己身在何方了。
她整理好床,推門下樓,那個有著純白色牆壁和黑色家居的熟悉客廳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客廳裡並沒有開燈,寬大的沙發上一部超薄筆記本螢幕背對著她,發出瑩白的光,似乎它的主人剛剛結束了繁忙的工作,木彥停下腳步,向客廳的四周看去。她的眼睛一時之間尚且沒有適應室內的黯淡光線,卻分明嗅到一縷香菸的氣味從門外飄來。
她推門出來,一個背影靜靜坐在臺階上,一頭蜷曲的墨色長髮散在腦後,左手扶著額頭,右手鬆松搭在右膝上,指尖夾著一支燃到一半的煙,微風一吹,紅燼亮起,復又黯淡,彷彿地面給夜航的飛機導航的紅燈。木彥在這種微微的幻覺中走到他身側,在臺階的另一端坐下,低聲打了個招呼:
“今晚謝謝你。”
但是沒有任何回應,只有偶爾掠過的夜風。重柏只是將那支香菸舉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把菸蒂扔到腳下踩滅。木彥每次面對這個人都覺得前所未有的挫敗,反覆幾次也就習慣了,所以乾脆閉口不言。良久,那人忽然開口問道:
“認不認識好的醫生,能讓人在快去世時減輕舊傷復發的痛苦那種?”
木彥一驚,跨步走到重柏面前,問道:“你怎麼了?”
重柏第一次露出無所適從的樣子,從口袋裡又掏出一支菸,點著了閉上眼深吸一口,才緩緩吐出,隔著朦朧的煙霧,看著木彥的眼睛說:
“黃奶奶快不行了。也就還有一個來月,加上舊傷復發,很痛苦。”
木彥被這個訊息擊中,不敢置信地眨著眼睛:“可她走的時候不是沒事。。。。。。”
“她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誰都沒告訴,還堅持給我們兩個繡完了那幾幅作品。等到了那邊後醫生只能建議保守治療,減少不必要的痛苦了。”
木彥腳上一陣陣無力,扶著花圃邊的寬大砌石坐了下來,眼淚在她眼眶裡打轉,不住地搖頭:“如果我知道。。。。。。。”
崇拜冷笑一聲,彈了彈菸灰:“她已經拿定主意,要按自己的想法過完一生,別人怎麼看,又有什麼關係呢?”
木彥無言以對只能繼續問道:“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個偶然。黃奶奶的朋友趁她睡著翻了她的手機,裡面不多的幾個聯絡人,撥通了我的電話,問之前在這邊她用什麼藥,看哪位大夫,為什麼突然之間身體就迅速垮了下去,是不是和水土不服有關係。我這才知道,想去黃奶奶原來住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卻發現已經搬進了新住戶。正在煩躁,卻又撞見一個女醉鬼。”
木彥深刻反思著為什麼自己總是個麻煩,便蜷起雙腿抱著膝蓋扭頭看身側的花。它們潔白、碩大、飽滿,即便還是夜晚尚未盛開的花苞,依然給人堅決的印象。她閉了閉眼,腦海中天旋地轉,躲在殘餘酒勁後面的,是那些紛湧而來的人和事,她無法掌控,哪怕絲毫。她忽然害怕最後會變得再像這樣,會不經意間再傷害到什麼人。可是,這種事,又那什麼去防備。她的手裡,只有那些收集的陳舊的東西。
陳舊的東西!她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猛地抬起頭來看著重柏:“黃奶奶臨走時,給過我一個古方!”
重柏看著木彥良久,終於露出一絲讚許的笑:“看來是天意讓我撿到你。這下我終於不用空著手去看望她老人家了。”
木彥一愣:“你要過去那邊?”
重柏點點頭:“在我剛住到這來時,這院子比當時我整個人的狀態裡還要荒涼。偶然遇到了黃奶奶,聊了很多,她給了我一些玫瑰花苗,讓我試著靜下心來種種看。現在花開了,她卻要不行了。”
木彥沉默。寥寥數語後面,藏了多少過往心酸、掙扎與自制,在沒來由的敬畏面前,木彥沒有企圖窺探,只是也輕聲說道:“我最近工作剛忙完,剛好有一個月的假,一起過去吧。”
重柏夾著煙靜靜看著她,流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情場失意,所以要借這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