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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跟她道別的那個畫面,她牽著你父親的手,爽朗地對我笑笑,說,你也該認真找個人,戀愛,結婚了。她死後,我收到過無數表白,每次都會想起她這句話。呵呵,有些跑題了。查出真相後,我把證據拿給父親,要求很簡單,誰要袒護這個女人,我就再不屬於這個家。當時二哥已經病發,我是家裡唯一健康的成年男性,我知道,父親不會拒絕我。可這個女人再次懷孕了,只能等她生下Louis的弟弟,我親手把她送進了監獄。Louis當時還小,我只能留下他,盡力教導,完成二哥的遺願。”
重暮峰徹底沉默下來,他的前半生故事在這裡,打上一個血腥而蒼白的句號。Lisa在他身邊,輕輕攬他在懷裡。木彥看著他們,輕輕說了句:
“重叔叔,謝謝您,告訴我媽媽的故事。我衷心的祝福您,今後快樂。”
重暮峰靠在Lisa的懷裡,對她點了點頭,似乎剛才的回憶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氣。
床上的老人再次打破了沉默:“木小姐,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格,請求你的原諒。Louis的母親,是我為我的兒子挑選的,是我把她的狠毒、心機,當成了活力、健壯;重家並沒有因為她,增添更多健康的人丁,我不能讓她,再把重家拖下水。對她的起訴,是秘密運作的。暮峰一直在尋找Elena的丈夫和孩子,想做一些補償,可多年來,竟然沒有找到,確定的行蹤。直到小柏回來。”
老人猛烈地咳了起來,木彥忽然不在發抖。她看著老人幾乎無法自主的呼吸,輕輕握住了老人的手。
老人將頭艱難地轉向她:“我快死了。我身上的罪,會在死後,得到審判,和懲罰。年輕時,賺了些錢,覺得一定可以,改變命運。可現在,唉,冥冥之中,自有因果註定。你的母親,因我們而死;小淺也沒能長大。”他用最後的力氣,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握住重柏的手,急促地呼吸幾聲:
“所以,你們,不要再……犯錯了……”
話語戛然而止,老人慢慢閉上了眼睛。那種折磨了他一生的病痛,他終於擺脫了。
這間屋子並沒有立刻忙亂。管家似乎更蒼老了一點,但依然有條不紊地對人們宣讀著老人的遺囑。重暮峰被賦予絕對的權力,幾個簡單的指令,家裡傭人們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各自的工作,葬禮被輕車熟路地準備起來,在這終於蕭索清冷下來的深秋天氣裡,老人的去世,平靜到像是整片森林裡一束植物的枯萎,龐大機器上一個零件的更替。
木彥提起自己的行李,走下樓。欒承詠站在門口,跟重柏並肩,都是那樣長身而立,抬頭看著她。她不再有慌亂、緊張,平靜地走到兩人面前。
然後把行李交到欒承詠手裡。她側頭看著重柏,輕聲說道:
“節哀。我們的任務,都各自完成了。明天我會過來參加爺爺的葬禮。”
重柏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著她。她裝作看不到他眼中的那份掙扎和懇求,露出一個安慰的笑,轉身走向門口。欒承詠已經放好行李,站在車門邊,靜靜看著她。
她的手腕被緊緊拉住。重柏沒有回頭,只是低頭站在原地,用絕大的力氣,和嘶啞的聲音,問道:
“不要……不要離開……”
木彥保持著那個笑,閉了閉眼,盡力控制住語氣中的顫抖:
“你要堅強。”
她一點一點掙脫了他的手掌,大步走向車裡,車子很快啟動,沿著彎彎的河道駛離。她始終沒有回頭。
葬禮很簡單。重暮峰僅僅主持了一個小小的追思會。兩天後,老人並沒有葬在這邊的豪華墓園裡。重根據老人的醫囑,暮峰動用了一架私人飛機,將老人的骨灰運回他闊別多年的祖國,和那個他從未謀面的,早逝的孫兒一起,葬在一個小小的墓園。綠樹下撒著小小白花,像是少年純潔的笑容。
墓園離那個少年最喜歡的學校並不算太遠;再過去一段距離,就是一家養老院。每當校園裡鈴聲響起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蒼老的女人,坐在陽臺上靜靜聆聽,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然後她轉過頭來,抱著懷裡一本厚厚的相簿,對著屋裡的一對青年男女說:
“彥彥,小淺,你們的婚紗照,我拿給馮醫師看了,他說你們兩個,是天生的夫妻相。”
木彥笑笑,轉頭看看身後那個青年。他的琥珀色眼眸依舊在木質鏡框後,閃著柔和溫潤的光。男人走過去蹲下身,對餘老師輕輕說道:
“媽媽,我生父和爺爺的事情就是這樣。叔叔要我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