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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畫兒,對不起。”
那個時候,他因為迫不得己,選擇了責任,擱下了她,結果差點造成一聲錯過。他不敢想象,當初她獨自拖著虛弱的身體,在異鄉獨自漂泊時的淒涼和絕望。他俯下臉,去吻她的淚,在心裡說:
畫兒,我再也不會讓你孤單,讓你失望。
蘇畫摟緊了他的脖子,眼淚洶湧……
在另一端的病房裡,有一個人,此刻已經快要發狂。
今早安安推她出門做復建的時候,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住了輪椅。她抬頭,意外看見了魏庭從一間病房裡出來,當下心中突然一動,她知道,魏庭是易沉楷最親密得力的助手,怎麼會一大早出現在這裡?她正想回頭跟安安討論兩句,哪知道安安卻跟見了鬼似的,居然倒拉著輪椅迅速退回了房裡,關緊了門。她責問安安為什麼這樣,她卻一言不發。
而她坐在病房裡,只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心裡想去看那個病房裡到底住的是誰的念頭不可抑制。但是安安始終是沉默地望著窗外動也不動,她沒有辦法,現在女兒的心思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一直到後來去做完復建,她藉口多走些路鍛鍊一下,特意繞了一圈,繞到易沉楷病房門口,安安沒有開口阻止她,臉上卻有一種很奇怪的神情,而她在看清病房裡的情景時,再也顧不得什麼,就那麼直接闖了進去,發生了剛才那一幕。
易沉楷的冷漠,蘇畫的尖銳,還有安安的逃避,一切的一切,讓她失控。
什麼都亂了,什麼都亂了……
她沒有發現,已經將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只是兩眼死瞪著某一個虛無的點,眼珠似乎都快要瞪出來了。
再後來,她的手開始在枕頭下面摸電話,她現在能找的同盟,只剩下易家奇。
當易家奇知道電話是戚母打來的,定了定神,才接過話筒,臉上掛上勉強的笑:“身體好點了吧?”
戚母冷笑一下,頓了兩秒,未語淚先流:“大哥,我們安安可能真的是沒福分做你們家的兒媳婦了啊。“
易家奇一驚,還是努力保持鎮定地安慰:“親家,這話怎麼說的?”
戚母的哭聲更加悲慼:“我們哪裡還做得成親家?沉楷都已經公開和別人在一起了。”
易家奇啞口無言,他這些天一直惴惴不安,不敢把易沉楷那天回家說的話,透露給戚家的人。可是,紙包不住火,該知道的總還是會知道。
但是他此時絕不能承認他知情,必須表現出驚詫和憤怒:“什麼?在哪?和誰?”
戚母在這邊,嘴角有一抹極其諷刺的笑,卻還在抽泣:“你也不知道,唉,他都瞞著我們,我就說,怎麼一會要結婚一會要退婚的,原來是因為……”
她似乎悲傷得說不下去了,話筒裡只傳出哽咽聲。
易家奇有點無措,他拿他的那個兒子,其實根本沒有辦法。
此刻,他只能硬撐著去安慰戚母:“你別急,我們總有法子讓沉楷聽話的,你放心。”
戚母的哽咽微弱下來,只要易家奇還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就好,她最擔心的是孤立無援。
又跟易家奇訴說了一陣委屈,戚母知道他現在其實也沒什麼真正有建設性的意見,假意說自己該做治療了,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把手機丟到一邊,躺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裡換過千百個念頭,也沒找到一個有效的,最後又在心裡恨恨地咒罵了無數遍蘇畫和易沉楷,才迷迷濛濛睡去。
睡夢中,她又看到了丈夫臨死前蒼白的臉,還有那半顆藥,突然在她手心裡化了,變成滿手的血。
她在夢裡嚇得想尖叫,卻像被誰扼住了喉嚨,怎麼也叫不出來,如同啞了的人,張大嘴卻發不出聲音,驚恐萬分……
有一隻溫暖柔軟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有人在喚她:“媽,媽,你醒醒,醒醒。”
她慢慢地停止了翻騰,眼睛費力地睜開一點點,然後看到了坐在床邊的,自己的女兒。
女兒臉上的關切和擔憂,那麼真實,她終於試著說出了兩個字:”安……安……“叫完名字她就已經淚流滿面。
戚安安的淚也止不住流了出來,俯下身去抱住了母親:“媽,你別怕,還有我呢。“
兩個人抱在一起,那一刻,她們感到這世上,只有對方和自己相依為命。
然而,對於內心有強烈執念的人來說,溫暖的力量總是短暫的,只有怨恨才是能夠長久支撐人生繼續的動力。
戚母的腦海裡,慢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