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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魚道:“不過是脫了臼,如今已經好了。只是這幾日不能多走路,不然怕弄成個慣性脫臼。”
貞書拾身站了起來,試著走了兩步,果然除了外面破皮上那點微痛之外,腿骨之中再無方才那撕裂般的疼痛。她退兩步跪了道:“多謝大魚哥相救。”
沒有經過的人,不能體會腿斷了之後的無助與恐懼。
林大魚扶了她起來道:“不過舉手之勞,有何可謝?你若願我送你,還請不要見怪,我揹著你走小路,送你去找你母親,可好?”
此時貞書已有五分信了他,再者,四野荒寂,此時不跟他走,那裡還有更好的辦法,是以便仍搖了那柳樹苗子道:“能否請大魚哥替我把它折斷?”
林大魚道:“它從一顆種子長到如今這樣,也不容易,你又何苦非要折了它?只要你不嫌我,我揹著你走,如何?”
貞書忙擺手道:“那也不必,我自己儘可以走。”
她試著往下走了兩步,暗影中瞧不真切,一步踏空就要摔倒,還好林大魚守在身後,一把將她撈住扶到了官道上,自屈膝在貞書身前跪了道:“快上來吧,我不過一個長工,自知身份卑賤,萬沒有想要輕薄姑娘的意思,不過是看你落難想幫扶一把而已。”
他將話說到如此地步,貞書如何還能推拒。她彎腰匐在他背上,雙手虛扶上他寬厚的肩膀,還不及思索,林大魚便起身站了起來,揹著她幾步跳下官道,揀水淺的地方淌過小河,沿葦草往山勢較緩的另一側走去。
林大魚常行山路,在月光下甩開大步,雖身負一個女子,仍是行雲流水般走的輕快。貞書今日清早起來用過早飯便一直隨馬車趕路,午飯也不過是在個路邊茶寮中略微吃了些乾糧而已。此時月上中天,想必已快到子時。她眼瞧著兩旁黑壓壓不斷閃過的樹木並天上微閃的星辰,在林大魚有節奏的步伐中漸漸打起盹來,也不知何時便伏首在他肩上,睡著了。
她不知睡了多久,在夢中又重演了一遍被馬車拋下的景象,哭的不能自已。正哭著,忽而猛然清醒,抬眼四顧見四野天矇矇亮的樣子,低頭見自己仍爬在林大魚身上,而林大魚竟是一動不動的站著,便低了頭輕喚道:“大魚哥……”
“噓!”林大魚輕聲道:“別動,別說話。”
貞書不知出了何事,卻也知趣閉了嘴,低頭臉頰蹭在他衣服上,見他半個肩膀皆是粘粘膩膩溼嗒嗒的,一抹嘴才知那竟然全是自己睡夢中流的口水,心中更覺不好意思,悄聲在他耳邊言道:“你放我下來吧。”
林大魚緩緩側了臉,唇幾乎要貼到她臉上,皺眉低聲道:“那裡有隻大蟲。”
雖生在鄉間,但老虎於貞書來說,從小至大也不過是年畫上的猛獸。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此時天色微明,果見遠處一片齊腰深的灌叢中隱隱有些灰黃的斑點。她心中恐懼,身體也微抖了起來,又手箍緊了林大魚肩膀在他耳邊悄聲道:“你放下我,咱們一起跑。”
林大魚仍是緩緩轉過臉來,輕聲道:“不行,它速度極快,咱們跑不過它。”
“那當如何?”貞書問道。
林大魚復又轉過頭來,唇幾乎要貼在貞書耳朵上。半晌又輕言道:“只能這樣等著,看是否能逼退它。再或者……”
貞書忽而醒悟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經站了很久了?”
林大魚緊了緊揹著貞書的手道:“從發現它在那裡開始,我們就一直在對峙。”
貞書雖未曾經過,但也知此時情況危機,只盼著林大魚能想出更好的法子來躲過這隻猛獸。蔡家寺邊上的陳家村裡,有個農婦外出獨自務農的時候,曾叫一隻狼咬傷了臉面,雖後來被人發現趕走了狼撿回一條命來,但她半頰被狼咬掉,其容狀之可怖,貞書見過一回之後就永生難忘。若今日叫這大蟲將自己咬死再啃的屍骨無存,這輩子可真是屈之又屈,死不冥目。
她亦緊盯著那灌叢,漸漸瞧清了老虎形狀,雖此時天色仍黯,卻也能看得出來它身上毛色亮麗光滑,想必是隻正當成年的猛獸。順腰望下,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足有她的拳頭粗細。
林大魚慢慢轉身道:“躲不過了,它要發動進攻。”
貞書問道:“你怎麼知道?”
林大魚並不答回答,慢慢鬆了手叫貞書往下溜著,一邊道:“我數到三,你就跑,只能往我身後跑,不能左亦不能右,記住了嗎?”
她不能幫他亦不能自保,唯今只有遠離,才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貞書微微頜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