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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的他看起來依舊健壯,他的指尖夾了一支雪茄,卻沒點燃,看了枯槁蒼白的女兒一眼,又放下了。
“爸爸……對不起……”許佳南聲音嘶啞,低低的說,“我錯了……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這樣的回憶對她來說是極為痛苦的,她不得不翻了個身,將臉埋在厚實的枕頭中,無聲的讓眼淚肆虐。
“醫生說你體內有炎症,還不能做手術。”許彥海深深呼吸了一口,“你再休息幾天,做完手術之後,我送你出國。”
“爸爸……你知道了?”
許彥海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的重重哼了一聲。
佳南無意識的撫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用力抿了抿唇,整個人分明脆弱得一擊即碎,卻又倔強得可怕:“不,我要生下來。”
此刻躺在床上,彷彿能靜靜地感知到一個小小的生命在自己身體裡成長,那種由衷地骨肉相連的感覺……讓許佳南覺得詫異,之前她為什麼這樣衝動,竟要去和陳綏寧同歸於盡?
不——她不會這樣傻了,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有那個小小的胎兒是屬於自己的……
啪的一聲,茶几上的水晶花瓶砸碎了。
許彥海站起來,震怒:“那個畜生的孽種,你要生下來?你是嫌我這次丟的臉還不夠大?”
“可這也是你的外孫啊……爸爸……”佳南閉了閉眼睛,“是我的孩子,我要生下來。”
良久,許彥海重新坐回了沙發上,他苦笑了一聲,慢慢說:“佳南,你想過沒有?這個孩子生出來,算什麼?陳綏寧已經結婚了,我瞭解他的脾氣個性,他不會認這個孩子的。你這樣……何苦呢?”
“就算他不認,那也是我的孩子。”
許彥海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她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還那麼小,怎麼……怎麼就偏偏弄成這幅局面呢?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南南,我只有你一個孩子,那時給你取名叫許勝男,你知道爸爸對你的期望有多大——可你說說不喜歡這個名字,好,我隨你。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要改名,我也同意。爸爸從不強求你什麼。可現在,你把自己弄成這樣一幅模樣,還不肯聽爸爸的話麼?爸爸……真的是為了你好啊。”
“爸爸,他不會這麼對我的。”許佳南不敢再看著父親的臉,卻倔強的堅持。
“他不會這麼對你?”許彥海居高臨下的看著蜷縮成一團的女兒,似是憤怒,又似是不忍,“你自己看看這些。”
他扔下了一堆報紙雜誌,頭也不回的離開的了病房。
佳南有些艱難的坐起來,拿起最上邊的一份報紙,標題大的讓她覺得炫目:“翡海驚現年度最豪華婚禮!”
“灰姑娘傳奇的複製!”
“平民女踏入豪門之路。”
而最後一本,無疑,製作是最精良的。這本時尚雜誌詳細的分解了這場婚禮的各個部分——婚車,婚紗,鑽戒,酒宴……甚至提到婚禮上的表演嘉賓,出場費用都高達七位數。
然而這些和新郎相比,卻又無足重輕了。
照片上的男人襯衣袖口捲到肘側,雙手插在黑色西褲口袋中,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半側著身子,側臉清雋,是他慣常的表情:漠然,慵懶,又或者是漫不經心——陳綏寧,OME集團最新一任接班人……無論用什麼樣的華麗字眼去形容,都不為過。
許佳南無意識的伸出手指,似乎是想去觸控他的眉骨,又或者極薄的唇,似乎只是一個星期前,他還帶她去泡溫泉。這一池中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被熱氣燻得昏昏欲睡,而他悄悄的從後邊潛過來,攬住她的腰,熱氣噴在她的頸側,喃喃的說:“小囡,喜歡和我在一起麼?”
她點頭。
他的手已經不懷好意的慢慢向上,呼吸似乎更加灼熱了:“你想過結婚麼?”
“嗯……”她心跳微微漏了一拍,“什麼?”
他低頭,吻著她的背,輕笑:“沒什麼。”
她那時以為他要求婚,卻並不知道,他正在策劃著這場與別人的婚禮。許佳南忽然一陣心悸,她靠在枕頭上,有些痛苦的按壓住胸部,又自虐一般,去看新娘照片。
穿著實驗室工作服的女生有一種異常聰穎而清爽的氣質,因是素顏,自有一種乾淨的漂亮。與美貌相符,她的履歷同樣利落出眾,國內頂尖實驗室“模式識別與智慧系統”專業博士,絕不止是花瓶而已。
這樣一張照片,唯一和這本高階時尚雜誌搭邊的,大約便是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