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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邁開她的小腿，朝周青妍飛奔而去。
“青妍，我訂了飯店的位置，跟我們一起去吃年夜飯，好不好？品妍沒有妳，帶她出門，我一個人做不到。”
“你怎麼知道我在家？”
她也可能跟塗家一起吃年夜飯，周青妍不禁懷疑地問。
“塗家這個年一家都在臺灣，妳知道，董事長好面子。”
是呀！塗媽媽不希望青妍攪進他們家的家務事。
“餐廳保留位置的時間有限，妳快點跟我們走。”
品妍不停搖著青研的手，可她一點都不想去，這讓周青妍很為難。
“我吃飽了，你們父女的團圓飯，我一個外人，不方便。”
“品妍都叫妳媽媽了，怎麼會是外人？跟我們一起去，吃不下喝湯就好。”
周青妍此時非常後悔，沒及早糾正品妍對她的稱呼。她不是孩子的母親。
品妍噘起小嘴，大眼睛眨呀眨的，兩泡淚水又開始蓄滿，準備隨時潰堤。這裡是大廳，時不時有人進出。萬一孩子哭了，這個挑高的空間，會將哭聲放大，屆時將很難堪。
“品妍不哭，青妍姐姐跟你們去，好不好。”
周青妍很無奈，只有跟隨。她發出訊息通知塗硯齊。
塗硯齊收到訊息時，異常不高興。他將母親送回家後，立刻轉至飯店。
縱使神經再大條，塗硯齊也開始感知周律師的異常。青妍的手機，掛著施華洛世奇的水晶吊飾，帶著喬治傑生的銀項煉，手上則是PANDORA的串珠。這些飾品，並不會太貴重，可也不是便宜貨。一個僱主，要照顧員工，還不如調高薪資，犯不著送禮物。一切的行為，更接近追求。
過年的城市，街頭反而冷清。離鄉到城市裡謀生的遊子，都返鄉過節。塗硯齊在街上，將車開得飛快。
現代人懶，年夜飯很多人選擇到餐廳吃。這家飯店提供的年夜飯，價位高昂，光兩人份的餐點，也將近要上萬元。周青妍這頓飯吃得如坐針氈。
品妍喊青妍媽媽，又是團圓飯，侍者都以為這是一家人，只是女主人太年輕漂亮，引人注目。
塗硯齊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對餐廳。
“青妍，媽媽等著妳守歲，我們回家去。”
由侍者引導，塗硯齊靜靜地走到周青妍身旁。他彎下腰，在周青妍耳朵旁輕聲地說。
周青妍驚了一下，但笑容很迅速的從嘴角盪漾開來。這一切，周律師都看在眼裡。他不動聲色。
“既然硯齊來接妳，我就不送了，新年快樂！”
周律師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送紅包俗氣，這是品妍挑的，希望妳喜歡。”
周律師請品妍，將小盒子塞進青妍的手裡。
“跟青妍媽媽說，再見！”
周律師微笑的拉著品妍的小手，一起朝周青妍二人搖一搖。
上車以後，塗硯齊很安靜，也沒什麼表情。今年的除夕夜，意外的溫暖，可是此刻車上的氣氛，卻像跌入北極一般寒冷。
車駛入地下室，塗硯齊將車停好、熄火。周青妍解開安全帶，準備開啟車門下車。塗硯齊抓住周青妍的手。
“周律師那裡別再去了。”
塗硯齊往前看著擋風玻璃，臉上一片空白，讓人分不清說這話時的情緒。
“我不能說不去就不去，還得找到接替我的人。”
周青妍無法猜測塗硯齊的心思，而實際上，她確實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但是，這塗媽媽安排的，要辭去工作，也還需要尊重介紹人，獲得塗媽媽的諒解。
“菁菁知道有個慈善基金會，專門幫二度就業的弱勢婦女，找幫傭的工作，等找到合適的人選，我就會辭去保母的工作。”
周青妍垂下眼眸，小小聲地說。
但她有另外的憂愁，少了這一份主要的薪資來源，她可能要另外找事情了。
“青妍，我們回家。”
塗硯齊沉默的推開車門，再也不發一語。
周青妍包包裡躺著的小盒子，此刻像一顆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塗硯齊心尖上。
極累。他跟青妍在溝通上，一直有著障礙。他極累。
推開門看見母親的那一刻，塗硯齊的心，更加沉重。
“媽，別喝了。”
他奪下母親手中整瓶的Chivas。
塗媽媽又哭又笑的說：“硯齊，媽媽難受，媽媽好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