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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望她,回道,“王嫂非我楚人,還望莫讓臣弟為難。”
外人,是了。
外人。
她是被他搶來。
滅國之仇,奪身之恨。
她忽就有些冷。
大楚的長風瑟瑟,捲開她披散的發。其實她做不了貞烈女子,她就是這天底下最最沒心沒肺的人。
這些仇,她竟都快忘了。
可那又怎樣呢?
天下人替她記著。
她一日日來尋他,一日日被攔。
直到十日之後,楚子默終是放她進去。
子默冷著臉,同他幾分相似的面容,宛若三九的寒冰。
他帶著她一路進殿,路過一株株未開的曇花。
晴空正好,無雲無風,子默推開內室。
她終於見到他。
他躺在塌上,無聲無息,無半分反應。
就像那日的楚天,安靜如死水。
史書記載,楚明王子硯,一生節儉,剛正清明,卻獨獨嗜愛曇花。
楚宮內有各式各樣的曇,不惜重金從天涯海角蒐羅而來。
一日,楚宮內有一曇花盛開,楚王喚王后賞花。
誰知王后來時,竟生生壓得曇花黯然失色。
楚王驚而感慨,“王后姿容,勝過日日曇花開放。”
於是後人便稱其為曇花夫人。
花曇煙其實不喜讀史,無論死後多久,她總不願問後來人,那段大楚最輝煌的過往。
那些定格在泛黃紙張上的文字,空洞得令人乏味。
遠不如那日他站在她身後,同她低語,“縱千曇怒放,遠不及你。”
他撥出的熱氣在她耳畔,楚夜的星光遙遙,曇花開得傾城絕色。
哪怕一瞬即敗,也是傾城。
濟兒早被乳母抱下去酣睡,長夜寂然。
他攬住她,枕著她的肩。
世人只知楚王愛曇,又何曾知楚王為何愛曇。
他們總道王后媯氏美若夜曇,故楚王戀慕王后至極,又哪裡明白,他愛上曇花,起始於那年那人於帳中一句低語。
“妾喚曇。”
他極少說情話,於是鮮有的那些,成了這人世間,最誘人的沼澤。
她一寸寸陷落,無處可逃。
這個人呵。
他有這世上最直的脊背,有著這人間最剛毅的眉目,他有這天地最寬廣的胸懷,他有這紅塵最柔軟的唇齒。
是,經年累月之後,她其實從不吝惜,用盡此生最美的辭藻,來描繪這個人。
她一步步走去,坐到那人塌旁。
張開指,一寸寸描繪他眉目。
他閉上的眼,他闔住的唇,他靜止的鼻息,他垂落的長髮。
一寸寸地描,直描到地老天荒才好。
他從不允她山盟海誓,當真聰慧。
比之山,比之海,人世。
總太過苦短。
☆、空悲切。洗血
身後走來一人。
她未回頭,知是楚子默。
他立了一陣,在後頭道,“陛下走得早,不若王后相陪好了。”
她一怔,回頭。
屋內簾子拉著,只餘幾根火燭隱隱綽綽地燃著。
楚子默與子硯乃同胞兄弟,昏昏沉沉的屋內,乍一看,面容竟相似上九分。
恍惚間,彷彿他還在。
彷彿下一刻,他便會起來,去尋濟兒,縱容這小搗蛋玩鬧。
濟兒,她的濟兒。
楚子默沒理會她一時的分神,伸出手來。
寬大的袖擺垂下,手裡執著一壺酒。
一旁有燭淚落下,悄無聲息。
她忽地問,“他何時去的……為何他去,我今日才知?”
楚子默皺了眉頭,只將鳩酒往前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