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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裁者眼裡黑白混淆的天地。
碧落,人間,黃泉。
有什麼區別呢?
“仙子姐姐,你一定是仙子對不對?”
那孩子又開口了,烏溜溜的眼睛,竟然是一點也不怕,直愣愣地就跑了過來。
曇煙也有些驚異。
多少年,有多少年了?
多少年前,也有那麼一個人問自己,“可是仙子下凡塵?”
多少年後,竟又有一個人這麼問。
她看那孩子白嫩的臉,忽然笑問,“你可想活下去?”
孩子有些不明所以,卻點點頭,“想。”
無關言語,這只是一個幼童本能的選擇。他依稀知道,生是好的,而死似乎是不好的。
曇煙抿唇,然後笑道,“我為你逆一次天命。可苦果,還得你自己嘗。”
說罷,她五指虛張,袖擺無風而舞,手心繚繞出幽藍的符文,蔓延而開。須臾間竄至黑影前。
那影子查到不對,轉身要跑,卻被捆得結實,擰到曇煙跟前。
孩子瞪大了眼,曇煙輕動傘柄。
“願你記得今日所言。”
一轉眼,又是黃泉。
宋瑾茫然打量四方,鬼氣森森。鬼影擾擾。
餓死鬼被捆在符文裡拼命掙扎,被曇煙似笑非笑地一瞟,卻又老老實實了。
“姑娘騙我。”宋瑾難得打趣道,“姑娘最後不還是幫了麼?”
曇煙淡笑不語,天命自在,天道至公。一物須得一物償。
那孩童今日的死劫是必死之局,可天道公平,自然會用下一世來補償。只是今日她這一救,這孩子,怕是要命途多舛了。
“我不言假。”曇煙笑道,“姑娘確實莫要寄希望於我。我幫不了什麼。”
不過是想到一個故人,就忽然不想那孩子死的這樣慘罷了。
可實際,還是沒改變什麼。
死的痛快,活的痛苦。
天道眼裡,哪一個代價更大呢?
“夫人。”
有聲音傳來,宋瑾幾乎釘在原處。
遠方有人長袖廣袍,俊眼秀眉,同樣蒼白到雪洗的臉。
宋瑾低低笑了,“夫君,我回來了。”
她過去,執住江淮的手。
與君結髮,共眠黃泉。
江淮拂過宋瑾髮絲,卻看到曇煙,竟然一驚。
曇煙淺笑,大紅的衣撩動黃泉沉沉的陰鬱之氣,鮮豔若正好的芍藥。
江淮嘆道,“原以為將軍府那一副是誇大了夫人資容,如今看來。”
“倒是不足夫人十之二三了。”
宋瑾不解,江淮也不解釋,於是只聽曇煙笑道,“江公子好眼力。”
此夫人非彼夫人,她心知肚明。
將軍府,宋守城屋裡那幅古畫。
若仔細看看,便可瞧得底下小字。
曇花夫人。
☆、長生歌。遠衣
一晃經年。
楚都。
“林兄,想不到你也在這兒!”
喚人的急衝衝地奔來,被喚的抄著手,閒閒地立著。
楚都新引了條河,彎彎折折扭過都城。
那人看著河水,劍眉星目,咄咄逼人。
“林兄,林兄!聽聞明兒文試聖上親臨。”
林遠衣看他一眼,不鹹不淡道,“是麼,那很好。”
楚空高遠,河邊一排齊整的青石案。偶有幾犬跑過,滾成一團,撕著扯著又遠了。
今年殿試,聖上親臨文試並不奇怪。
而今天下,群傑並起,各國都有將才鎮著。就連基於弱勢的衛,如今也有個聞名亂世的將軍,江懷磊守著。如此一來,各國發兵前可得仔細掂量一番。現在可是誰也不敢出手,唯恐不察,給他國鑽了空子。
這樣一來,就連一向重武輕文的楚,也開始隱隱看重文士書生了。
邱澤是個書生,且是個楚地少有的徹頭徹底的書生,故而激動不已。可林遠衣要比的,卻是三天後的武試,因而也不這麼欣喜了。
亂世行武,治世走文。
此乃帝王之術,文武制衡。
如今若要抬文,那勢必要壓武了。
遠衣心裡明白,卻不說。倒是邱澤心裡生出惋惜來,湊在他身邊嘆道,“可惜林兄未報文試,不然以林兄的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