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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在春日寒風之中微微哉哉地搖擺,也格外惹人憐愛。
嘉月哭了好幾天,這幾日才終於止住了勢頭,也是因為她終於肯擦乾眼淚,往窗外往幾眼了。
她這樣一個嬌養在深宮的女孩子,自然很快就被外面新奇多彩的世界吸引了過去。
嘉月興致高了起來後,話也多了許多。她看到路兩邊農民在地裡勞作,還一邊驅趕著水牛犁地,便問左右侍女,那黑傢伙是什麼東西。
侍女告訴公主,那是水牛。
嘉月大驚,“原來這就是牛,居然長這個模樣,和畫裡也不大像。”
然後嘉月的問題就如竹筒倒豆,一發不可收拾。
公主的侍女也都是各地官員之女,養尊處優又常年生活在深宮裡,見識並不比嘉月多多少。她們又不方便問男人們,於是就想到了我。
“瑞雲郡主常年在外修行,據說隨師父遊離過不少地方,想必見多識廣。”
我一下就成了知識和智慧的代表,被叫到公主鳳輦上來,為公主講解沿途所見。
我終於學有所用,雖然我所學的是天底下老百姓們的生活基礎技能而已。
我說公主你看,那水牛後面拖著的就是犁,犁田這個詞,就由此而來。田犁好了,就要播種,那個人往地裡撒的就是種子。
種的是稻子,秋天就收稻穀。稻穀去了殼就是米。米磨成糊可以做糕。
種的是麥子,將來收的就是麥子,麥子磨成了粉,那就是麵粉。麵粉和水揉了發酵,蒸出來就是包子饅頭。您手裡這糕點,都是麵粉做的。當然還有糖和雞蛋。
糖?糖不是種出來的,是榨出來的。農民種甘蔗,甘蔗幹中汁液甜蜜,可榨出糖漿。糖漿幹了就成糖。
哦還有那個?那是水車,可將水從低處運往高處,用以灌溉農田。水車邊的婦女,是在洗衣洗菜。
這片不是麥子,這是菜地。這裡中的地豆,那裡種的是苞谷,這片像是大白菜,那搭了架子的種的應該是豇豆……
車隊路過一個小鎮,正遇上趕集,農民趕著豬去市場。
嘉月驚呼:“那可是狗?好大一隻!”
我說:“公主,那不是狗,是豬。沒錯,豬也有黑的花的。殺了放了血,把肚皮上的五花肉切成片下水煮好,澆上蒜泥紅油醬,就是美味可口的蒜泥白肉了……”
餓了。我咽口水。
我在山裡時,一直是三師兄掌廚。三師兄家是西林人,口味吃得重,痠麻辛辣苦,五毒俱全。我吃了八年,無辣不歡,平時回家,都還得抱一灌醃辣椒走。
伺候公主就這點最麻煩,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怕有口氣冒犯了貴人。於是這一路上,一日三頓,只嘗得出鹽味而已。我嘴巴里都淡出個鳥來了。
嘉月沒見過市面,無意看到菜場裡有人賣山雞,覺得那鳥羽毛豔麗,就想要一隻。
下人得了懿旨,拿一兩銀子買了一隻山雞和一個籠子回來。
嘉月還給那山雞起了個名字叫藍鳳,每日拿吃剩的米去餵它。
那畜生也懂看人臉色,知道嘉月是主子,每次她來了,它都打起精神在籠子裡雄赳赳氣昂昂地踱步,討她開心。
而我看這山雞就如同看一道辣子雞丁,或是幹筍燜雞。所以雞每次見了我,都縮到籠子一頭髮抖。
我們此行一路向北,正逢春季,北方春天比南方來的略晚。所以這一路,我們是踏春而行。
越往北走,山脈越多。我們的隊伍也開始爬山涉水。
我還好,反正坐在車了。封崢他們那些侍衛就比較辛苦了。山路地不好,馬容易崴著腳或者落了鐵掌,所以封崢他們都下馬來徒步。
我從車窗戶往外望,就時常可以看到封崢的背影。青年人高大挺拔,看著背影,就覺得此人堅實可靠。
我看封崢現在騎術嫻熟,忽然想起我當年朝他臉上扔馬糞的事。
聽說封崢被人扔了馬糞後,好一陣子見到馬就反胃,連馬圈都不去。而且還養成了潔癖,進門就要洗手洗臉,身上一絲灰都不沾,身上常備帕子。
我想幸好他克服了對馬的反感,不然如今他身為京畿衛,經常要巡視京城,不能騎馬,那就只有騎驢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眼裡自動將封崢□那匹精壯的栗色大馬換成了一頭黑皮短腿長耳朵驢。
那場景太滑稽了,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封崢黑著臉回頭瞪我一眼,“笑什麼?”
我說:“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