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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草兒跟著夏荷服侍我起床更衣。
我悄悄打量她,見她一臉平靜淡然,十分沉得住氣,就好像昨天的事並沒有發生一般。我看著心裡也佩服。
既然我爹吩咐我在和他們接上頭後,聽從對方的指揮行事,現在她不表露半點,那我也假裝一無所知。我不會裝聰明,裝笨一直很在行的。
宮裡的皇后派來女官,給我們講解婚禮上的諸項禮節和宮裡的規矩。那女官穿著窄袖衫,細褶裙,四十多歲了,神情嚴肅,說話做事一絲不苟,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應付的人。
那女官行完了禮,直著脖子,神情冷漠地盯著嘉月,說:“婢子乃是中宮大姑姑,公主可喚婢子明安。皇后娘娘特遣婢子過來給公主請安,娘娘說,公主一路車馬勞頓,應當好好休息才是。無奈大婚吉時已定,所以還請公主多多諒解。而且此樁婚事略有倉促,宮中抓緊應對,也難免又不周之處,屆時也請公主體諒了。”
嘉月的臉色立刻發白,但她還忍著一口氣,客客氣氣地回道:“皇后娘娘體恤我,讓我好生感激。他日進宮,我自當當面向娘娘致謝。我初來乍到,諸事不熟,還需要姑姑多多指點。”
我鬆了口氣。這一路歷練,嘉月也比以往要懂事了許多。我們南梁戰敗和親,北梁肯按照正規程式辦理這樁婚事,已是很給面子了。聽說當年北梁戰敗,送來公主,那是直接抬進後宮,當天就侍寢的。
後面學習諸項宮廷禮節,明安雖然嚴厲,卻也沒可以為難嘉月。只是女醫官檢查身體的時候,嘉月覺得受辱,又嚶嚶哭泣了起來。
我看著實在難受。覺得堂堂一個公主,到了這個份上,真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作踐。別說嘉月了,若換成我都受不了。
皇后女官走了後,嘉月一直哭到睡著為止。我等她睡下了,才悄悄從她房裡退了出來。
北梁京都的夜,很安靜。空氣冷冽,天空明淨,繁星似海。
我站在院子裡,深深聞了一口夜花的芬芳,捶著痠軟的胳膊,嘆了口氣。
“郡主。”草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迴廊角落裡。
我點了點頭,她無聲地走了過來。
“郡主,有幾位大人,需要您見一面。還請隨婢子來。”
我左右望了望。
“郡主放心,四下婢子都打點過了。”
我接過她手裡的黑色披風披上,跟著她從僻靜的小路繞過了僕從和侍衛,走到了後院側門。一個灰衣僕人悄悄開了門,放我們出去。
草兒低聲道:“那地方並不遠,勞煩郡主隨我走一陣。”
我跟著她在巷子裡走了一刻多鐘,繞了好幾個圈子,才停在一個普通的紅漆門前。這似乎是戶小戶人家的院子。
草兒同裡面的人對上了暗號,門開了,我們走了進去。
堂屋裡亮著燈,似乎有不少人,我一走進去,眾人紛紛站了起來。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白衣翩翩的俊秀公子,驚呼聲脫口而出:“二師兄!”
夏庭秋笑著挑了挑眉毛,欠身道:“郡主。”
張大人走到我跟前,抬了抬手,“郡主,深夜勞您前來會晤,實在是辛苦您了。”
“不敢!”我忙客氣道,“張大人,劉大人,你們這是……”
張大人開門見山到:“郡主,正如您所猜測的,今日會面,正是為了金印一事。”
果真如我所料,“可是師兄怎麼也在這裡?”
張大人搶了夏庭秋的話,說:“夏公子雖未有功名在身,卻忠心愛國,捐助重金以支援我等事業。況且夏公子走南闖北,結交廣闊,在北梁有許多路子。所以這次也請了夏公子在場,一同商計。”
說白了,人不說話錢說話。
我瞟了夏庭秋一眼,他笑得狡猾黠奸詐,怎麼看都不像個忠心愛國的傢伙。
我正要發話,有人推門進來,道:“抱歉,在下來遲了。”
這聲音我更是熟悉了。
“封崢?”
封崢幽黑的眸子對上我的,露出明顯的驚訝之色。原來他也不知道。
“郡主?”他微微抬高了聲音,“原來張大人所說的特使,竟然是你!”
我靦腆地笑了笑,“什麼特使不特使的。不過是盡忠君之能事罷了。你看看,今天一來,居然全是熟人。這也好,話也好說多了。”
“郡主說的甚是。”張大人把手一延,“郡主請上座,我們開始議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