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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清晨的陽光中,夏庭秋正擦著一頭一臉的沙子。
我又看看一臉凝重的封崢。封崢點了點頭,說:“奔走了一個晚上,也不知道走偏了多遠。”
我再把視線繼續往下轉,看到了那輛破爛的馬車。車簾子撩了起來,美人傾國傾城的臉蛋探了出來。
國師大人倒是淡定得很,甚至還衝我親切地一笑,變戲法似的拿出兩個米糕。
“吃早飯不?”
我木然轉過臉,踩著沙子唰唰走到封崢面前,衝他勾了勾手指頭。
封崢不明就裡地俯身下來。
我一把拽住他的領子猛一陣好晃,指著那北遼國師大叫:“你腦子抽風了?北遼皇帝的女人你也敢帶著跑?生怕我們沒追兵嗎?”
封崢張口要說話,夏庭秋橫空撲了過來,把我們倆拉開,“也怪不得他啦。我們都不知道會迷路嘛。”
國師也說:“我不是北遼皇帝的女人。”
我氣急敗壞,拉著封崢大吼大叫:“我不管。你帶走了北遼帝的女人,他肯定不會罷休的。就算怎麼現在迷失在沙漠裡了,沒準他也會派兵追過來。”
封崢又想說話,國師又插口道:“皇帝不會派兵追過來的。還有,我不是他的女人。”
她說第二句話的時候,嗓音忽地一低,竟是淳厚清澈的男聲,穿透眾人耳膜。
我在瀟瀟冷風中打了一個哆嗦,只覺得一道無形的雷電擊中我的天靈骨,將我霹成一具焦碳。
那廂,北遼國師已笑意盈盈地走下了馬車。
美人一把扯下白花紗頭巾,一頭如瀑半的烏髮散開。然後她(他?)再舉手往臉上一抹,真的只是那麼輕鬆一抹,一層薄薄如蟬翼般的東西從臉上扯了下來。露出來的,是一張輪廓分明,俊美逼人的男人的臉。
嘴角是玩味的笑意,細長的丹鳳眼裡是一片銳利的清光。沙漠裡的風吹拂著寬大的衣袖,讓他身形看上去宛如一隻展翅的白鷺。
我呆立如石像。
這張臉,我以前見過。我以前在夢裡見過。
高燒不退,迷迷糊糊的時候,夢裡見到的那個捧著寶印的神仙哥哥,就長著這麼一張一模一樣的面孔!
巧合?
還是天意?
這人在那邊一個造型接一個造型地擺著時候,我只覺得天上的雷也一個連著一個打在我頭上。特別是我看清了國師美人的喉結,更覺得連挖了眼睛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那不男不女的變態還很是愜意地舒展了一下手臂,道:“這下舒服了。”
一陣風過,我就化做了一捧細沙,消失在了這片沙漠裡。
這這這……
這一切,還得從十五天前說起。
第 44 章
十五天前,我們離開京城,前往丹朱。
這一路國師美人是如何和封崢卿卿我我,夏庭秋又是如何沾花惹草,我已不再想重複了。反正大家還算順利地抵達了丹朱城。
丹東在西邊,遠離富饒的北遼內地,出門就是戈壁。但就這麼個荒涼之地,自古就是朝聖之地,地方不大,寺廟林立,路上來往的行人,一半是教民,一半是商人。
國師住的宮殿古樸莊嚴,卻也十分舒適。我們小住了兩日,裝模作樣地去聖殿裡取了聖水。然後我和夏庭秋偷跑出去,滿大街吃小吃,結果吃得拉肚子,封崢唉聲嘆氣地幫我們抓藥熬藥。
等我們倆終於不拉了,國師便提議帶我們去戈壁上玩。這附近似乎有一處景緻,遊人時常去那裡的綠洲遊玩住宿,早上起來看日出。
國師如此熱情辦招待,我們一邊謙虛一邊歡喜著同意了。於是國師帶著我們,後面跟了幾個僕從,第二天下午就出發了。
我們南方人都是頭一次來到戈壁,覺得地貌奇特,怪石嶙峋,紛紛表示大開眼界。國師興致挺高的,一直為我們做講解。他在這裡住了很多年,地形十分熟悉,很多石頭他都說得出故事來。
就這樣走到下午,到了一處小綠洲。那裡茵茵綠草地中一汪清透的泉水,蘆葦幾從,野花幾片,十分別致可愛。
先來的僕從已經紮好了帳篷,擺好了瓜果,羊也架在火上烤著。
國師十分爽快地把大部分僕役都遣走了,只留了十來個侍衛和下人。那些人遠遠地把帳篷紮在沙地裡,並不過來打攪我們。
然後,大家就吃飯喝酒,談天說笑。夏庭秋還十分顯擺地吟了幾句什麼“驚濤拍岸,落日長空”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