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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休息,又被夏荷她們纏著問東問西。我想她們來了這北遼,平日裡連院子都不能出,也怪可憐的,便耐著性子把下午的出遊仔細描繪了一番。
草兒推門進來,面帶困惑地說:“郡主,封大人在院外求見……這麼晚了……”
“我出去見他!”我唰地站了起來,又忙剋制住激動的聲音,“咳,去見一見……”
我披上外衣走了出去。院門外,封崢穿著一身淺青色常服,披星戴月地站在那裡,就像一副畫一樣。
我走出去,和他大眼瞪小眼,兩個人都沒說話。
周圍的人都自動散了乾淨,留我們倆站在那裡發呆。
過了半晌,我覺得這樣實在是太傻了,才扭扭捏捏地開口:“很晚了呢……”
“哦。”封崢似乎才回過神來,“我有點事和你說。”
“什麼事?”難道是想通了我傍晚說的話了
結果聽封崢乾巴巴地說:“國師又請我去賞畫,我不得不去。”
我僵了一下,哦了一聲,忍不住把手握成拳頭,然後又趕緊鬆開,免得一不小心真的揮了過去。
封崢挺無辜地看著我,說:“我想你挺不高興我去見她的,於是覺得來和你說一聲為好。”
我啼笑皆非,“莫非我說了不高興,你就不去見她了?”
“當然還是要去的。”封崢一本正經地回答,“這是職責所在。”
我差點吐血,苦笑道:“我怎麼就看上了你這麼一個呆子?”
封崢聽了,緊抿著唇,似有不滿,卻說不出反駁的話,只有瞪著我。他眼睛真漂亮,像兩塊黑玉石。
我忽然覺得自己真是白痴,也不等他回答,轉身就就跑回院子裡。
封崢在我身後輕微地叫了一聲:“阿雨。”
我站住了,側著腦袋看他。
夜裡,四周都靜悄悄的,我豎著耳朵聽他說話。
封崢的聲音輕得就想嘆息似的,“不要喜歡我……”
他什麼時候走的,我不知道。月涼如水,如冰霜一樣籠罩著我。我哆嗦著,打了一個噴嚏。
“郡主?”夏荷她們終於出來尋我,“怎麼一個人站這裡?封大人走了?”
“走了。”我苦笑。
命中註定不是我的,就怎麼也留不住。
“手怎麼這麼冰呀?”夏荷低呼了一聲,忙拉著我進屋去了。
第 41 章
雖然睡前灌了一碗熱薑湯,可是次日起來,還是頭暈腦脹、四肢痠疼,不用請大夫,我就知道自己這是著涼了。
話本小說或是戲曲裡總是這麼寫,才子佳人失了戀情,總是要傷心重病,對著白海棠吐血。我算不得什麼佳人,可是戀情落空了,也照例生了病,可見上天並不因為我特立獨行而有所偏頗。
傷風這病要過人,我便省去了給嘉月請安,成日呆在屋子裡。情緒低落,又沒有什麼可消遣的,只好看著夏荷她們繡荷包、打珞子,再拿來逗小金玩。
後來草兒來報:“封大人聽說郡主病了,親自送了點藥材過來。”
我手一抖,繡球落到地毯上,小金撲過去,追著球兒跑走了。
我藉口有病在身,叫草兒去把封崢打發了,自己卻做賊似的趴在窗戶後面偷偷看。
封崢大概從赴宴回來,還穿著一身官服,英武挺拔。草兒同他說了幾句,他的眉頭立刻就皺成了一個川字。
我暗罵:這個時候過來充什麼好人?
正嘀咕著,只見夏庭秋手裡提著一大包東西出現在了院門口,像是要過來拜年似的。
封崢見了夏庭秋,明顯愣了一下。我隔太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見兩人拱手交談了起來。
夏庭秋依舊笑臉迎人,封崢的表情在他的對比下更顯得有幾分僵硬。兩人沒說幾句,封崢就把手一抬,找了什麼藉口,掉頭走了。
夏庭秋一進了屋就嚷嚷起來:“剛才在門口遇見了封大人。我怎麼邀請,他都不肯進來,好生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我皮笑肉不笑,“大概是怕我這病過人吧。”
夏庭秋摸了摸我的額頭,“不過是傷風,又不是什麼惡疾。別是你和他起口角了吧?”
我心虛,別開了臉,敷衍道:“我和他什麼時候不起口角?”
我這二師兄,也是個玲瓏心腸的人,見我神色不自然,也沒再問下去了。倒是我在那邊憋了老半天,終於憋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