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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廣播室偷聽的秘密總算派上用場。
他掃視我的眼神,透出詭異。
李想五官深邃輪廓分明,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眼睛卻很冷漠。
他收回筆問,你渴了麼?
微微點頭,望一眼他走出房間的背影,我一點都不渴,只是不想被他盯著看。那種眼神在說,被抓住把柄的不是他,而是我。
白瓷杯裡的黑咖啡,冒著蒸騰熱氣。
我還未抬頭,一雙手已經體貼的往杯子裡,加了幾塊方糖。
坐在對面邪笑的男人,擁有一雙張狂的眼睛。雖然,他只有19歲,仍然被我稱作男人。
莫譽,缺乏少年乾淨的氣質。
他指了指額頭說道,聽說除了大腦,心臟是有記憶。
他原本以為蘇薇是,她們長得這麼像。卻發現她的靈魂,遺落在你身上,陸媛。
心臟……有記憶。
身體微微一頓,我指尖顫抖,慌張感轉瞬即逝。
抬頭時,我已經坦然自若。
莫譽笑問,還是說,擁有記憶的阮心離?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銀質十字項鍊,一閃即逝銀白光芒照出項鍊角落,一絲殘缺。
十字項鍊原本是一對,掛在阮心離脖子上那枚完整無缺,我那枚……
斷了。
項鍊被扯斷,陪她飛向深藍色天空。她說,我想飛。
阮心離。三個字對我如魔障。
莫譽深不可測的眼睛,散發暗黑色光芒。我很緊張,聽說人緊張時會口乾舌燥,手邊咖啡被一飲而盡。
一陣暈眩感襲來,世界變成青綠色。
青綠色世界給我前所未有的勇氣,心口灼熱,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嘲笑。
你真蠢。
我猜錯了,‘太陽’不是白然,是莫譽。
我問他,阮心離為什麼總帶著厚酸奶玻璃瓶底的眼鏡?
莫譽說,阮心離用來隔離世界的工具,被你打碎了。
我凝視他一會,沒來由大笑,莫譽有些某名奇妙的皺眉,不明所以。
我很開心,莫譽一點都不瞭解她。黑色邊框眼鏡古樸老舊,是叔叔陸函的東西。阮心離把老花鏡換成平光。
就好像,她爸爸一直陪著她,從未離開過。
莫譽有些好笑的說,可你把她的眼鏡打碎了。
我點頭,想要打破囚禁她的束縛,沉溺過去的束縛。
眼前,莫譽邪魅臉變成青綠色,他拿起眼鏡,敲碎右邊的鏡片。
他說,何必這麼認真,心情好的時候,用左邊鏡片,把世界看清清楚楚;不開心,就看右邊,模模糊糊的世界。
被約束的人是誰?
被拘束在她世界裡的人,是你。
被拘束在阮心離世界裡的人,是陸媛。
陸媛,快過來,快點。
光線照耀下女孩笑聲在呼喚,我聽到屬於光的聲音。
原以為。
少年時洶湧如潮水般湧動的友情,消退不在。
我對阮心離執著而熱烈的嚮往,宛如夜光裡潮汐。潮起,驚濤拍岸掙扎劇烈;潮落,歸於平靜。
原來不是,她一直都在,她在呼喚我。
一步步,我跨過女子學校深長走廊,似乎又走回一片湛藍色世界。
時間停滯,14歲。
清風劃過,天台上天空藍得驚人,阮心離空靈的笑聲,帶有一種絕望叫囂。黑色長髮散落空中。
她回頭笑,陸媛,過來。
我眯起眼睛,她潔白衣裙幾乎融合在金色陽光裡。
她招手,說,她好像駕駛金馬車的太陽神,阿波羅駕駛九條火龍牽引的金色馬車,在天上轟隆駛過,執意把光輝撒落世界每個角落,不辭勞苦,終日跋涉。
好寂寞。
她說,太陽沒有溫度,那金色溫暖是她幻想出來。
她說,那裡只有她一個人,好寂寞。
她說,我一直在等你。
她說,從未離開過。
阮心離每說一個字,都觸動我的神經,頭痛的幾乎要把我撕裂。蹲在地上,我恨不得把頭皮砸入地下!
我一直在等你,從未離開過。
短短一句話,無限在我腦海裡迴圈,劇烈疼痛感一點一滴,慢慢抽離。盤旋腦海裡痛楚,蔓延到心裡,不知拿來的勇氣,我甩開阮心離的手。
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