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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陸陸續續轉身,都很配合地裂開了嘴笑,嘴裡喊著“茄子”,手上很二地擺著剪刀手,顧俏連著“咔擦”了好幾聲,然後讓他們從船的兩遍伸出手去撩水面,又來了好幾張,何曉甜跟程昱坐在最前排,此時說:“俏俏你把相機給我,我給你也來兩張。”顧俏就把相機遞了過去。這時候乘船的大叔開口說話了:“小心點兒別掉進水裡了。”這個大叔很是沉默寡言,這是自他們上船到現在五六分鐘了,他說的頭一句話,何曉甜有些受寵若驚地回頭,“大叔你人真好!謝謝大叔!”然後就聽那大叔說:“掉下去汙染江水!”眾人都囧了,是誰說的邊城百姓質樸善良,是誰說的好山好水出好人?何曉甜一口鮮血噴出:“大叔,你的嘴好毒!”這下不只是一道兒的小夥伴們,就是乘船大叔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很歡快地一邊撐船一邊扯著嗓子現起歌喉來了:“遠方來的朋友啊,俺們這裡的天藍呦這裡的水綠呦……”
然後顧俏這個聲控就被震驚住了,睜大了眼,才發現這位大叔的聲線怎麼這麼好,怎麼這麼年輕,一點兒都不像是四十幾歲的人啊,再仔細看他的臉,黑是黑了點兒,戴著帷帽是土了點兒,但是臉上貌似還挺光滑的嘛,再看眼角也沒有魚尾紋啥的,靠!這怎麼可能是四十歲的人啊,壓根兒還是個小夥子好不好,他們這一群人都是神馬眼神啊,愣是將人家三十不到的小夥子看成了大叔,怪不得他要毒舌一把了。這裡這位小夥子船伕開唱了,另一邊就有別的船伕應和,唱的歌不論調子還是歌詞都是他們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像是山歌,卻十分動人,明明是在唱著家鄉的山山水水,卻讓人感覺他們是在對著情人呢喃低語。
他們通常是一個人唱個四句,然後“呦嘿!”一聲,便算是邀歌了,對方也不會扭扭捏捏,也會接上去唱,倒是讓他們這群所謂大城市來的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有些自愧不如了。
差不多到沱江中游的時候,江水中央停靠著一頂小小的烏篷船,船尾上立著一個同樣穿著深藍色短打衣衫的船伕,船頭則是俏生生地立著一個穿著華麗的苗族服飾的少女,臉上似乎彆著一個小話筒,正在唱歌兒:“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呦……”比起男聲的渾厚有力,這個苗族少女的聲音就似百靈鳥一般動聽婉轉,岸上面已經駐足了許多的遊客,唱到一半兒,那少女卻忽然停了下來,對著岸上以及江上泛舟的遊客們大聲問道:“阿哥阿妹們也來唱一首吧!”岸上就有人喊:“阿妹你再來一首!”
阿妹就說:“我唱累了,阿哥來一首呀。”聲音清脆,讓人聽著十分舒爽,但是岸上的男人像是死絕了,就是不為所動,愣是沒一個有膽子上前應歌的。那苗族阿妹很是失望,只好說:“那阿哥你們唱四句,在喊一句呦嘿,阿妹我來唱好不好?”撒嬌一般的嗓音之下總算有男人的血型被激發出來了,只見岸上一個二十幾歲的男遊客扯著嗓子就喊出了變調的幾句歌詞:“妹妹你坐船頭啊,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盪悠悠,呦嘿!”說是喊一點兒沒錯,顧俏這個唱歌從來不在調子上的貨都不由自主抖了抖身子。那苗族阿妹見有人捧場,自然是開心的,也極給面子地接了下去,等到她唱完之後,大家自是滿堂喝彩,只是那阿妹連續又邀了好幾遍歌卻是再沒有人應和了。估計也跟之前那遊客喊出歌詞之後大家不給面子的大笑聲有關吧,大家都愛聽人家唱歌,也都喜歡看別人丟臉,但是自己丟臉就不情願了。
眼看著自己所在的這艘船越行越遠了,顧俏急了,推搡著鍾建軍:“快點,你快點應和一個嘛!快點啦!”鍾建軍可從沒有在這麼多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面前唱過歌,而且還是這種邀歌對唱形式的,便不肯,顧俏卻在他邊上撒嬌著一定要他唱,鍾建軍還真是不忍心拒絕她,心想只好丟回臉了,便應顧俏所求,朝著苗族阿妹的方向大聲唱起了劉歡的《心中的太陽》。“山上有個太陽,水中有個月亮……”
因為大家都沒有料到他會突然開口,俱是驚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後自然是連連呼喝鼓掌,給自己人打氣了,顧俏也是一臉夢幻地依在鍾建軍的身邊,話說鍾建軍的聲音不算很渾厚,也不算是有磁性,但是顧俏聽來就是別有一番風味,很悠遠清朗的感覺,尤其是當他彷彿撒了月光的深邃眸子深深地注視著你,對著你唱歌的時候,真是會忍不住沉溺進去。船伕也很給面子,雖說沒有劃回去但是卻在原地停了下來,兩艘船相距有些遠了,但是並不妨礙歌聲的傳達,一曲唱罷,他沒有喊“呦嘿”,而是讓船伕快走快走,當眾大聲唱了首歌,臉有些泛紅,那頭的苗族阿妹卻是自動自發地接上了哥:“遠方來的阿哥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