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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她左手邊的沙發,而不是靠陽臺的那張沙發。
「咦?這張沙發好像比較軟。」我在沙發上坐著,彈來彈去。
「是嗎?」她淡淡地說:「那你以後就坐這裡好了。」
「真的可以嗎?」我問。
「廢話。你想坐哪便坐哪。」
「玫瑰。」
「幹嘛?」
「我好感動。」
「你可以再無聊一點。」
「我真的好感動。」
「喂!」
「玫瑰。」
「又想幹嘛?」
「很抱歉,時間太倉促,我沒準備禮物。」
「又沒關係。你已經買了蛋糕,我就很高興了。不用再送我禮物。」
「是嗎?」我拍拍胸口:「還好。」
「喂,你好像很不想送我禮物哦。」
「不是不想,而是妳的禮物太難送了。」
「為什麼?」
「因為沒有任何一種禮物可以配得上妳。」
「無聊。」
她拿起裝著蛋糕的塑膠袋,看了看裡面:「怎麼有這麼多紙盤子?」
「喔。」我只好說:「那個老闆很客氣,他多送的。」
我當然不敢告訴她,這是可以用來裝蛋糕然後往臉上砸的。
因為我一定不夠心狠手辣,不可能砸她;但她若要往我臉上砸時,未必會眨眼睛。
「咦?還有一張卡片。」
她拿起卡片,看著上面的字。然後念出:「玫瑰,祝妳生日快樂。」
「以後的日子天天快樂,就連快樂也要嫉妒妳。」
「願妳永遠像夜玫瑰,嬌媚地綻放。」
「不好意思。」我搔搔頭:「當時很趕,字跡比較潦草。」
「不會的。」她笑了笑:「寫得很好看。」
她又仔細地看著那張卡片,然後說:「不過,' 願妳永遠像夜玫瑰,嬌媚地綻放' 這句,寫得不好。」
「哪裡不好?」
「我根本不必像夜玫瑰呀。」
「為什麼?」
我不僅疑惑,而且很緊張。
因為如果連葉梅桂都說她自己根本不像夜玫瑰的話,我豈不是成了「亡鈇意鄰」那篇文章中所說的,那個丟掉斧頭的人?
「笨蛋,我就是夜玫瑰,幹嘛還像不像的。」
葉梅桂笑得很開心,眼神盪漾出笑意,聲音充滿熱情。
剛剛在黑暗中含苞的夜玫瑰,突然在這時候綻放。
我終於明白了,我絕對不是那個丟掉斧頭的人。
因為葉梅桂就是夜玫瑰。
「學弟,快!」學姐喘著氣:「快邀我。」
我不加思索,挺胸收小腹、直身行禮、膝蓋不彎曲。
右手平伸,再往身體左下方畫一個完美的圓弧。
我右手動作剛停,學姐的右手幾乎在同時輕拉裙襬,並彎下膝。
學姐轉頭朝著向她跑過來準備邀舞的人,微微一笑、聳聳肩。
然後拉著我右手,準備就定位。就定位後,她說:「學弟,你這次的動作很標準。」
「謝謝學姐。」
「可惜,還有一個瑕疵。」
「瑕疵?」
「嗯。你並沒有面帶微笑。」學姐轉身面對著我:「來,再微笑一次讓我看看。」
我努力牽動嘴角,想拉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表達微笑。
可是嘴角好像有千斤重,我怎麼拉也拉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