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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裡握著一條赤紅柔韌的皮鞭,手柄處纏著銀鏈和紅繩,鏈子銀光閃閃,碎碎地響動。
眾人目光落在那處,都呆愣住了。
實際上杜妍本人也愣住了。
看向手裡的鞭子。
她打人了?
她居然拿鞭子打人了?!
丫的,這具身體居然有暴力傾向,剛才那一刻她身體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和維護之意,在她回過神來以前,身體已經熟門熟路地拿起掛在床邊的鞭子,並且抽向杜如。
啪的一聲,她聽著都覺得疼。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杜如,杜如顫著手摸向後頸,摸出點點血絲,她魂飛魄散地尖叫了一聲:“杜妍,你,你……”
抽都抽了,還能怎麼樣?
杜妍閉閉眼,腦海中原主的記憶迅速被剝離出來,分析、組合、修飾,一瞬間的事,彷彿本能一般,她張口就道:“我母親雖是庶女的出身,卻是頂著嫡女的身份嫁入相府,如今更是一品誥命夫人,你質疑她的身份,將國禮家法放在何處?”
聲音有些艱澀和無力,她覺得口渴,一面將鞭子收回來,折了一下連同手柄一起握在手裡,指著杜如,用獨眼冷冷盯著她:“怨不得你嫁不出去!人人都說我不知廉恥,可我至少敢作敢當,愛慕著誰便也大聲說出來,不像你,妹妹出了事,你想到的不是關心我,而是生怕因此耽擱了自己的親事。少女思嫁,你又比我高貴到哪裡去?”
眾人都呆滯地看著她,老夫人幾乎要氣暈過去:“杜妍,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夫人?!”
“我也不想抽她,她吵得我腦子疼。”杜妍淡定如斯,視線掃過這個老女人。
一面迅速搜記憶。
嗯,原主對這個老夫人原來一直就不恭敬,似乎對方也存著捧殺她,為她最疼愛的孫女杜婉,也就是女主鋪路造勢的意思——同樣是嫡女,她越不爭氣,越顯得杜婉優秀難得。
既然這麼多年都沒有計較過,這時且再受著吧。
老夫人抬手指著她,面目抽動不已,小溫氏撲上來抱住杜妍:“老夫人有氣就衝媳婦來吧,妍兒還傷著呢。”
羅媽媽彎腰在老夫人耳邊勸了一句,老夫人生生壓下了怒火,不錯,如今杜妍是忠國公府的恩人,她以前沒拿她怎麼樣,如今就更是不行。
“你教的好女兒!”老夫人柺杖捶地,將怒氣全撒在小溫氏身上,“堂堂相夫人,連個女兒也管教不好,罰跪祠堂三日。”
不等小溫氏開口,杜妍寸步不讓:“杜婧杜如對嫡妹不慈,對嫡母不敬,若母親當罰,她二人也不能姑息。母親跪祠堂,她們便去跪院子!”
此時還是正月裡,院子裡朔風鼓盪,時而一場小雪降臨,青磚溼冷而堅硬,別說跪三天,三個時辰都要命了。
杜婧杜如一臉不敢置信。
對上杜妍冷淡嘲弄的視線,以及手上微動的鞭子,氣得要說話。
“不然,我就去滿京城宣揚,相府二姑娘天天惦記著自己的婚事,生怕自己嫁不出去,而六姑娘對嫡母出言不遜,詛咒親妹妹命不久矣,紅唇白齒上下一碰,竟能說出給男人舔鞋這樣的話來。”
杜妍有恃無恐,這一刻彷彿與原主的性格合為一體,她指著自己的左眼,“反正我已經這樣了,忠國公府又急著娶我,名聲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大不了玉石俱焚,我倒要看看,相府的姑娘們壞了名聲,還能有什麼好出路。”
杜婧杜如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老夫人也皺起眉頭,她是擔心嫡長孫女兒杜婉,要是杜妍真的豁出去,婉兒說不定真就被這樣一個夯貨給拖累了,況且相府未出閣的姑娘還有好多個。
可就這麼放過小溫氏,她又不甘心,還好下人匆匆來稟報:“忠國公府世子夫人帶著宋大公子上門了!”
這是來提親的。
老夫人藉口離去,杜婧杜如忙不迭地跟著走了,小溫氏也要親自待客,千叮萬囑之後也走了,屋子裡很快只剩下杜妍。
她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床邊。
抬手碰了碰左眼。
只摸到厚厚的溼黏的紗布,左眼撞壞了,右眼裡也有砂礫感,頭也疼,肩膀也疼。
她一臉苦大仇深。
怎麼就穿成了這個角色?
因為是相府嫡出小姐,天生自覺高人一等,原主從小脾氣就驕縱霸道,可偏偏杜婉名滿京城,明珠在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