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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益仁捋了捋花白的鬍子,神情凝重,“孟兄這幾日可是不太順遂啊?”
孟謙臉色剎白,“袁兄怎知?”
袁益仁見他此番表情,頓時明白過來,“不瞞兄臺,弄璋之喜我本不該胡言,可兄之性命確係於一身,仁不得不言。”
孟府六郎的洗三宴上,身為主人的孟謙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和袁益仁在書房內秉燭長談,直至三更時分袁益仁才踩著積雪告辭離開。
在上朝之前,孟謙懷著複雜的心情去看出生才四日的嬰孩。乳母已經在喂他晨起時的第一次奶,他雙目緊閉似乎仍在睡夢之中,小嘴卻一聳一聳地吸著,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可愛。他才剛剛降生不久,渾然不知世事,可是在出生的那一刻,已經註定了他此生的命數。
他曲起手指去碰他圓潤的臉頰,緊實的彈性觸感正在訴說著每個成人早已逝去的童真年代,而每一個被迫成長的靈魂背後都有著難以言說的無奈。
晨起時,孟桐聽著貼身侍婢松香打聽來的訊息,眨著清湛如水的眸子茫然許久,唇角卻帶起狡黠的笑意,“李氏和趙氏這一次做得不錯。”
可是弄破孟謙的烏紗官帽確實有些過了,那是孟謙最大的忌諱,但也不失為最有效的辦法,起碼在最快的時間內達到她要的效果。
“還得二孃才能請得動袁先生,相公誰的話也不信,就信袁先生的。”
“袁先生是個妙人兒,若不是他批了我幫父幫夫的命格,我也不會受寵至今,連當今宰相都惦記著,還沒等我及笄就忙著訂下兒女親事。我真該好好謝謝袁先生!”
古人信命,每個初生的嬰兒都要拿著生辰八字批命格。而相士有好有次,有的人能一言斷命,有的卻只是信口雌黃,而信與不信都在一念之間。信則有,不信則無。
“二孃,接下來要做什麼?”松香又問。
端著銅盆進來的沉香睨了自家主子一眼,笑道:“二孃向來是什麼都不做的。”
孟桐無辜地盯著她們,“對啊,我什麼都沒做啊。”
沉香和松香對視一眼,苦著臉搖了搖頭,自家主子是什麼樣的性子她們還能不知道。若不是她暗中提點李氏和趙氏,她們又怎麼會記得命數一事對孟謙的致命影響,假手於人解決麻煩向來是自家主子的拿手好戲。
蘭氏進門的時間大抵是在孟桐七歲的時候,正好是夫人陳氏懷了三郎,先皇特地從掖庭選了一位清白女子賜給孟謙。她進門的第一年倒還規矩,晨昏定省,風雨不改,不敢有半分逾越,只是偶爾會貪小便宜,把陳氏的一些首飾脂粉之類的東西要走。陳氏身體不好,懷著三郎出過二次血,大夫讓她在生產前必須臥床休息,平日裡她也不大梳妝打扮,蘭氏只要是開了口,她都不會拒絕。
有一次,蘭氏藉口要一支金釵,卻偷偷拿走陳氏的一隻金步搖。那隻步搖是陳氏所有首飾裡面最為貴重的,不是說價錢的多貴,而是這隻步搖是陳氏和孟謙私奔前,陳氏的母親給她的唯一嫁妝,讓她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可以救救急。陳氏嫁了孟謙之後,和孃家徹底斷了聯絡,不管孟謙在地方為官如何清貧艱難,陳氏從來就沒有動過步搖的主意,因為這是她和孃家最後的維繫。
陳氏臥床休養,自然不知道蘭氏拿走的是步搖,而那時年僅七歲的孟桐看在眼裡,卻不當場點破。她對蘭氏這種貪得無厭的做派非常討厭,可陳氏性子溫潤,對身外物又看得極淡,她也不想再費唇舌,能讓蘭氏在府中安生一些,也不失為一種辦法。可是這一次,她偷天換日拿走母親的心愛之物,孟桐對此非常的憤怒。
蘭氏拿了步搖之後,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招搖,只敢在屋裡偷偷戴,攬鏡自照,甚是得意。孟謙白日不在府中,她都會戴出來轉悠一圈,滿足自己的那份虛榮。
孟桐打聽到孟謙在三日後要出席一個同僚夫人的生辰,她和那家人的小女兒素有往來,送去書信坦言自己想去湊熱鬧之心,那個小娘子長她兩歲,當即心領神會,派人送來帖子邀她過府。於是,孟桐有了和孟謙一同出席的機會。
父女二人一早出了門,奴僕們也就放鬆下來,因家主不在,也不像往常那般假裝忙碌。陳氏的兩個侍婢紫娟和紫鳶便換了身新做的衣裳,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庭院裡聊天,其他的小丫頭看到夫人身邊的侍婢穿得光鮮亮麗,也就有了攀比之心。小丫頭們都是豆蔻年華,稍微一打扮都像花朵一樣嬌豔欲滴。庭院的動靜驚動了蘭氏,眼看著一個個個比花嬌的小丫頭在她眼前晃悠,她再怎麼說也是半個主子,不能輸了氣勢,便將那隻金步搖戴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