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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複雜的眼神,然後一言不發地讓劉季填上挖掘的地方,就帶著劉季下山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石匣子立即被供了起來,一連七天,每天上香供奉,早晚用公雞血塗抹在石匣的花紋上。眼看著石匣子上的花紋變得殷紅光潤,猶如上好的漆器。
七天結束後,深夜,劉仲取了黃紙、硃砂,畫了一道符印張貼在石匣上,紅光一閃。待到子時一到,他將石匣取在手裡輕輕一掀,那頑固得劉季如何用力都不能開啟的石匣,卻應聲而開,令劉季嘖嘖稱奇。
石匣子裡,人工掏出的凹陷空間不大,恰好容得下一塊麻將牌大小的玩意兒。從匣子裡取出這玩意兒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塊閃爍著翠綠光芒的玉佩。玉佩光滑圓潤,如同凝脂,綠得猶如一汪深水。
劉家畢竟家學淵博,劉季從小就學習了不少雜學知識,古董和玉器的鑑賞也是其中一項。更兼劉仲有收藏的愛好,劉季年紀雖小,可是卻受了不少的薰陶,有專家級別的眼力。他這時自然看得出來,這是一塊天然的陰陽玉。天地萬物,皆陰陽兼備,缺一不可,但天道卻不能制衡,所蘊涵者或陰盛陽衰,或陽盛陰衰。這才凸顯出這種陰陽玉的珍貴,比傳說中價值連城的暖玉或者寒玉更上一層。這種玉可謂千年不遇,多產於頂級美玉的玉心之中。所處的位置要陰陽交替,千百年時間才能形成。
陰陽玉奇則奇在玉身的一邊為寒,一邊為暖,若人佩戴陰陽玉,玉自身的寒暖調和,會讓佩戴玉器的人如沐春風,從此寒暑不侵,百蟲不驚。
更讓人稱奇的是,這塊罕見的玉佩中竟然盤著一條天然形成的黃龍。要知道,玉石之屬,內部紋路天然,但多是瑕疵,能成圖的,都可謂貴不可言,哪怕那圖案似是而非,也算是珍貴至極。遍觀歷史上有名的幾塊古玉,內部的紋路、圖案,大多是人們根據紋路,發揮想象,命定的圖形,其實,不過只是些簡單的花紋罷了。
可這玉佩內,黃龍五爪舒張,似翱翔於天際,麟角栩栩如生,毫毛可鑑,一雙龍目更是炯炯有神,像活的一樣。龍雖不大,可氣勢恢弘,看上去竟然有一種睥睨天下、叱吒風雲的味道。
劉家是名人後代,果然藏有私貨。劉季心中暗喜:莫非還有什麼寶物沒有取出?怪不得家境如此不好,爺爺和父親都表現得一向淡定如常。
劉仲不知孫子如此心思,便將這玉佩遞給劉季,叮囑他千萬要隨身攜帶。次日什麼也沒說,丟下了“依常而始,遇徐而入,進邪則明”這三句古怪的話,讓劉季按照自己的安排,北上京城。
看劉季發起了呆,常盛搖了搖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打定了主意,這個案子不能就這麼結束,自己明察暗訪,定要找出個端倪來。
客廳裡剩下的劉季眉頭緊鎖—“依常而始,遇徐而入,進邪則明。”
天下竟然有如此的巧合,自己剛在常家借宿,就聽說了徐姓的人住在邪地。莫非真像爺爺所說的,這是劉家的宿命?人生因緣際會,種種件件,都有一條看不清楚的線系在其後,讓你掙不斷,逃不脫。那麼人所謂的雄心壯志,改變命運,到底可不可能實現,還是上天開的一場玩笑,人終究抵不過命運,一切成空?
那爺爺所說的京城乃龍脈之地,過宿命而大興盛,對於自己和劉家到底意味著什麼?這些問題環繞在他的腦海中,想也想不明白。
最終,劉季索性放棄,如果說一切都已經被暗中的條條線線牢牢拴住,那人還要爭些什麼,反正一切都早已註定。想到這些,劉季一時間痴了。
跟著徐氏集團的秘書,劉季終於踏進古宅的大門。從建築風格來看,這宅子是明初的建築無疑。大門選材非常考究,歷經六百多年風雨,門上那些油漆竟沒有半點褪色。在當時,這是非常先進的工藝,匠人把皂角糯米入漆,才能刷出這樣的效果,屬於王謝堂前燕,能用的非富即貴。
僅此一點,劉季幾乎能肯定古宅的主人最少是國公,這個人的爵位功勳未必會比先祖劉基低。
踏進院子,寧靜異常,別有一番天地,似乎是鬧市中的一方桃源。映入眼簾的是院子四角的四棵參天古樹,樹蔭如蓋,把院子遮得嚴嚴實實。斑斑點點,陽光與陰影交織,投射在院內,讓整個院子裡溫度陡然降低了下來,讓人覺得渾身舒爽。
在四棵大樹之間,兩邊的院牆和正屋頂上,直直地雕刻著三尊同樣的怪獸,怪獸形如惡虎,卻長著長長的龍身,盤於牆上,栩栩如生,有說不出的猙獰。
這種鎮宅,可謂前所未聞,劉季博覽群書,也沒有從書中看到過類似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