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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這件事,肯定不是漢奸這麼簡單。
我從北京飯店出來,忽然接到藥不然的電話,他說他爺爺藥來想找我聊聊。
藥家坐落在城東,是一棟頗為洋氣的獨立小樓,烏簷碧瓦,裝修品味不凡。我一進門,藥不然跟著藥來迎了出來。藥老爺子看著精神頭不錯,左手拄著柺杖,右手拿著兩個紫金核桃,核桃一轉,發出悶悶的碰撞聲,一聽就知道不是凡品。
我們各自坐定,藥來開門見山道:“那天晚宴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苦笑一聲。那天晚上不對勁的地方太多了,都說不過來。我只得搖搖頭,請他開示。藥來道:“你還記不記得劉局是怎麼介紹你的?”
我回想了一下,劉局當時說的是“這是小許,許和平的兒子。白字門如今唯一的血脈傳人”。差不多就是這意思。藥來眯起眼睛,一臉玩味:“明白了?”
我一下反應過來了。對五脈來說,許家的最後一個五脈成員,是許一城。我父親許和平這一輩子,從來就沒進入這個圈子,也沒跟他們打過交道。對他們來說,這個人應該是不存在的。而劉局介紹我的時候,沒說是許一城的孫子,卻說是許和平的兒子,這就很堪玩味了。
劉局那麼說,說明許家在我父親這一代,和五脈也有接觸,而且關係匪淺。想到這裡,我心中一震。難道我那與世無爭的父親,也有我所不知道的一面?
藥來看我的神情有異,大為得意:“小許,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告訴你。五脈的關係,可遠比你想象中複雜。你們許家即使被開革出門,這幾百年沉澱下來的關係,也不是輕易能斷絕的。”
我沒有回答,我知道藥老爺子肯定有下文。藥來示意藥不然把門關好,慢慢啜了一口茶,開口道:“我聽不然說,你一直在為你父母上訪?”
《素鼎錄》失竊以後,藥不然也看到了我保險櫃裡的東西,裡面就放著上訪材料。所以他告訴自己爺爺,並不奇怪。
我父母都在大學當教員。父親在中文系教古代漢語,母親是建築系的講師。在我的印象裡,他們生活得很低調,除了學校裡的學生和老師,幾乎沒有別的朋友。“文革”期間,他們被打成反革命分子,理由是在課堂上宣揚封建禮教和資產階級趣味。在那個荒唐的年代,什麼荒唐的罪名都有。他們隔三差五就會被揪去批鬥遊街,家裡也被抄過好幾次。
有幾個他們原來的學生,對自己老師批判得格外激烈,居然宣稱找到了他們反黨反人民的關鍵證據。那一次批鬥會後,我父母實在不堪欺辱,一起投了太平湖。後來“文革”結束,他們的這個罪名卻一直沒得到平反,我這幾年,就在奔走這事。
現在想想,突然覺得挺諷刺的。現在不光是為我父母恢復名譽,還要為我爺爺的身後名奔走。我們許家最重聲譽,可偏偏每一代人都被這玩意兒拖累。
藥來聽完以後,神情嚴肅道:“五脈之中,一直有人想讓許家迴歸,但也有人一直想把許家置於死地。”我聽完以後,如墜冰窟。藥來這句話,明顯是在暗示,“文革”期間我父母的死,似乎也不是那麼單純。有一隻幕後的黑手,利用形勢對許家進行迫害。
“可是,為什麼?”我忍不住問。許家已經淡出古董圈,不會對五脈再有什麼威脅啊。
藥來冷笑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文革’期間,多少收藏家被抄家。有些好東西被砸了,有些好東西,就再也找不到了。”他沒明確說出來,但我已聽明白意思。似乎有人覬覦許家的什麼東西,就煽動革命小將去抄家,然後趁機偷竊。
而我們家能引起五脈中人覬覦的東西,想來想去,也只有那本《素鼎錄》。我父母寄放在了大學圖書館的書庫裡,只留了個索引號給我,所以小將們反覆抄了幾次都沒抄到。
“是誰?是黃家嗎?”我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了,胸中怒氣充盈。
藥來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文革’期間,五脈遭受的衝擊也特別大,各家都極力收縮,自顧不暇。至於誰在背後策動,只能說,每家都有嫌疑。”
我忽然聯想到,我父親臨終前留下的那“四悔”之語,莫非這四悔,指的就是與五脈的那些瓜葛?我問藥來我父親跟五脈有什麼關係時,藥來道:“許和平這人雖沒許一城的魄力,人品倒也不錯,知進退。他隱居京城,一直想斷絕與五脈的關係,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可惜,可惜……”
聽完以後我沉默不語,心亂如麻。藥來呵呵一笑,補充道:“我今天叫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你們許家,其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