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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心裡都明白了。這老太太估計是付貴的老婆或者女朋友,只是瀋陽道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老太太出來扮苦主,一是忽悠那幾位掌櫃,二是放出煙幕彈——誰能想到,付貴會躲到苦主家裡來呢。
付貴彎腰從地上把改錐撿起來,手掌衝客廳側伸:“三位,請吧。”他已從剛才的慌亂中恢復過來,氣度沉穩,全不像一個剛剛被人按在地上的騙子。
我暗暗心想,這老頭到底幹過探長,果然不簡單。他本來在客廳吃飯,一聽敲門聲,第一時間就躲進了衣櫃,還不忘手裡攥著兇器,伺機反擊。若不是黃煙煙身手了得,真有可能被他逃掉。
我們幾個人坐定。付貴道:“你們是北京來的?”我們幾個點點頭。付貴又問:“你們是五脈的人?”這次只有藥不然和黃煙煙點了點頭。付貴找出幾個酒盅,給我們滿上,然後他自己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問了第三個問題:“你們是為了許一城的事?”
這人眼光當真毒辣得很,藥不然拿指頭點了下我:“這位是許一城的孫子。”
付貴打量了我一番,不動聲色:“倒和許一城眉眼有幾分相似。”他一說到許一城,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改變,不再是那個騙人錢財的猥瑣老縴夫,而是當年在北平地頭上橫行無忌的探長。我注意到,在他脖頸右側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雖然被衣領遮掩看不太清,但依稀可分辨出是燒傷。
現在親眼見過許一城的人,除了黃克武以外,就只有這個付貴了。從他嘴裡探聽出來的東西,將對我接下來的人生有重大影響。我的聲音顯得有些緊張:“聽說當初拘捕審問我爺爺的是您,所以想向您問問當時的情形。”
付貴三個指頭捏著酒盅淡淡道:“這麼多年了,怎麼又把這件事給翻出來啦?你們費這麼大力氣跑來找我,恐怕不是想敘舊那麼簡單吧?”於是我把木戶加奈歸還佛頭的來龍去脈約略一說,特意強調付貴是解開木戶筆記的關鍵。
“這麼說來,五脈對這個盜賣佛頭的案子,一直念念不忘啊。”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許家已不是五脈之一。”我糾正了付貴的說法。付貴聽到許家二字,看我的眼神有了些變化。他問道:“你們家這麼多年來,過得如何?”
我簡短地說了一下許家的情況。付貴聽完,把酒盅擱下,指了指門口:“看到門口那副對聯了麼?那就是許一城送我的。我每年都請人臨摹一副,掛到門外,這都好多年了。”我頗為意外:“您和我爺爺原來就認識?”
“豈止認識,還是好朋友呢!”付貴晃著腦袋,彷彿很懷念以往的日子,話也開始多了起來,“我跟他認識,那還是在溥儀才遜位不久。那時節,我在琉璃廠附近做個小巡警,每天彆著警棍在管片兒溜達。有一天,我看見一個穿馬褂的人走過來,胳肢窩下還夾著一把油傘,像是哪個大學的學生。那時候大學生老鬧事,我就上了心,過去盤問。那學生說他叫許一城,正準備去北大上課。我一看他帶著油傘,心裡就起疑,北平晌晴薄日的,誰沒事會出門帶把傘啊,肯定有問題!”
付貴說著的時候,臉上浮現出笑容來。老人最喜歡回憶過去,而且對過去的記憶都特別深刻。我沒急著問他木戶筆記的事,而是安靜地聽著,希望能多聽到點關於許一城的事情。
“我不由分說,把他逮回了局子裡,帶入審訊室。剛坐下還沒一分鐘,又進來一撥人,說是有個人在古董鋪子裡失手打碎了一枚銅鏡。掌櫃的說這是漢鏡,價值連城,非讓他賠,兩人拉扯到了警局。警察人手不夠,我就索性把掌櫃的與顧客也帶進審訊室,兩件事一起審。我略問了問古董鋪子的案情原委,許一城在旁邊樂了,跟我說我幫你解決這案子,你把我放了吧。我不信,說你以為你是包青天吶?許一城一拍胸脯:這可是一樁大富貴。
“沒想到,這案子還真讓許一城給破了。他說漢唐銅鏡的材質是高錫青銅,江湖上有一種做舊的手法,是用水銀、明礬、鹿角灰摻著玄錫粉末去摩擦鏡面,叫做磨鏡藥,磨出來幾可亂真,要水銀沁還是黑漆古都很容易。他把那掌櫃的手一抬,上頭還沾著錫粉,一望便知是個造假的作坊,專門訛人。於是我拘了掌櫃的,又帶著幾個夥計趕去那商鋪,順藤摸瓜起出來了一個贗品作坊,立了一功。
“我對這人立刻刮目相看,把他放了,還請去張記吃了一頓醬羊肉。從此我和許一城就成了熟人。琉璃廠這個地界,糾紛多因為古玩而起。有這麼個懂行的朋友在,我以後辦起案子來也方便。後來我才知道,人家是明眼梅花,五脈傳人,肯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