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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東西了麼?”我轉頭過去看,黃煙煙手邊擱著一個筆記本,正是我那本丟失的《素鼎錄》。
“是你昨天丟的那本麼?”藥不然問。我點點頭,藥不然哈哈大笑道:“人家黃家說給你找回來,就真能給找回來,真是一諾千金——不,是一諾千美金。”
“我看不見得。”我聳聳肩。
黃煙煙看到我來了,面無表情地抬手把筆記本遞給我:“爺爺託我給你的。”我接過來以後,發現自己沒帶塑膠袋兒,本子又太大揣不進兜裡,只得拿在手裡。我問藥不然有口袋麼,他搖搖頭,故意大聲說黃家可真夠大方,連個一毛錢的口袋都不準備,真是一毛不拔。
黃煙煙聽到藥不然這句嘲諷,不動聲色,跟沒聽見一樣。藥不然自討沒趣,對我偷偷說:“黃家這位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冷美人,從來不苟言笑,那臉跟拿膠布貼住了似的。據說除了家裡人,很少有人能聽她說上三句話以上,傲得很。”
我淡淡道:“我早看出來了,你看她坐在沙發上的姿勢,明顯是一個防衛形態,說明她對外界非常不信任,缺乏安全感。人家壓根不情願與我們混在一起呢。”
“嘖,哥們兒行啊,看不出你還有當警察的潛質。”
“這人吶,和古玩一樣,一溝一壑,一紋一環,都藏著故事,耐琢磨。”
藥不然曖昧地看了我一眼:“人家那一溝一壑,你可別瞎琢磨。她爺爺是形意拳的宗師,她也是全國武術比賽拿過名次的,拆你比拆天福號的醬肘子還容易。”我搖搖頭,黃家我避之不及,哪裡敢惹。
藥不然看我把筆記本抱在懷裡,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我把筆記本遞過去:“你看看?”藥不然說武林秘籍哪有隨便給人看的。我笑著說黃字門的人看我都不怕,何況你?藥不然接過筆記本,將信將疑地開啟,沒翻兩頁就扔還給我:“上了你小子的當了!”
筆記本里的內容,跟天書差不多,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字。我告訴藥不然,這是一種叫做不等距位移的密碼,這種加密方式在民國很流行,許多政要軍閥發電報都用這種方式。不過像《素鼎錄》這樣把一整本筆記都加密的,挺少見。
所以就算它丟了,我也不擔心會洩密。
我們倆正閒聊著,方震走過來,手裡拿著三頁影印紙:“木戶小姐那邊還要準備一下,你們先看看材料吧。”
我接過檔案,裡面簡略地寫了木戶加奈的個人情況。她是本州山口縣萩市人,今年二十四歲,正在早稻田大學攻讀考古學博士學位。簡歷裡還附了一張照片,跟《血疑》裡的山口百惠挺像的,不過印刷質量不高,看不清細節。
藥不然看看我,我會意地點了點頭。黃煙煙儘管沒表示,但她的眼神明顯也有疑惑。我們三個從這份簡歷裡,都看出點不對勁的地方。
二十四歲的考古學博士,似乎有點太年輕了。我不知道日本大學制度如何,但對考古這一行來說,二十幾歲的小年輕顯然有點不夠分量。
不過真正讓我們三個起疑心的,不是她的學歷,而是她發表的碩士論文。
方震提供的這份簡歷很詳細,除了寫有她的個人資訊以外,還羅列了她曾經發表過的論文題目。這位木戶小姐的碩士論文題目,翻譯成中文以後,叫做《“包漿”成分度量之再檢討》。
這個題目在外行人眼中,平淡無奇,還有些拗口,可在我們眼裡,卻實在是不得了。
“包漿”是個古董術語,又叫“黑漆古”,也稱“蠶衣”,都指的是在古玩表面浮起的一層光皮。真正的古舊東西,上面泛起的光澤沉穩內斂,摸上去似乎有一種溫潤膩滑的手感——這是無論如何也偽造不出來的,那些新造的贗品再怎麼模仿,也只能泛起賊光。鑑定古董,包漿是個很重要的手段。
可到底它是怎麼回事,誰也沒法說透徹,更多的是一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外行人就算知道有包漿這麼個概念,可把古玩擱在他面前,他也分不出哪種是賊光,哪種是舊光;而一個幾十年的老行家,掃一眼就能看出來,憑的就是感覺。
而現在看這個論文題目,這個木戶小姑娘野心可不小,竟然想把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包漿”成分搞清楚,還要科學量化,這可真是個大手筆。如果她真能弄成了,以後就不用大師鑑定,直接拿儀器一掃:這是賊光,這是舊光,全搞定了,比碳14檢測管用多了。
我掃了眼論文發表時間,發現是在兩年前,心裡冷笑了一下。兩年時間,如果她的論文真提出什麼牛逼的理論,藏古界早已大地震了。可見她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