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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靜簡直想打她一巴掌:“你是不敢還是不想?跟別人解釋一下有那麼難嗎?他會把你吃了?你是巴不得這是真的吧!”
宋予喬灰白著臉站在月色裡,再說不出一句話。
她總歸是有點痴心妄想的,連她自己都無法反駁。
趙靜見說不動她,也不再多費口舌,她總要自己栽了跟頭才行。
日子怎麼過都是過,程璟然沒有對外闢謠,否認她女朋友的身份。而宋予喬也預設著這個關係的存在,時刻準備著他開口結束的那天。
他沒有否認,或許是懶得否認,心裡卻壓根沒把她當成女朋友。
他沒有履行過男朋友的義務,也沒有要求她履行女朋友的義務,只是偶爾興致來了指使她跑跑腿,當免費的勞動力使用。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像情侶的男女朋友,甚至連手都沒拉過。趙靜總說她傻,說她總有一天要後悔,她就等著看她笑話。
可是宋予喬知道,真到那一天,趙靜會比她還要難過。
程璟然每個週六都會出去練散打,以前教授找他有事,他都要想各種藉口推脫,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宋予喬當擋箭牌了,倒省了不少麻煩。
宋予喬覺得他一個畫畫的,跑出去練散打,是件很叛逆的事。但她沒有任何立場說他,他們的關係如履薄冰,要麼敞開了徹底破裂,要麼結結實實地修成正果。
他們都在等一個契機而已。
而這個契機很快就來臨了。
週六他的獲獎證書下來了,程璟然在校外打電話讓她去教務處幫他領。宋予喬去高速那拿證件,高速把程璟然公寓的鑰匙也順手給她了。
“我讓朋友在國外幫忙買的顏料寄過來了,你待會兒拿了證書去趟快遞處,把這些一起放到他公寓就行了。我還有點事,改天請你吃東西。”
他說完匆匆就走了,宋予喬領了鑰匙,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拿了快遞和證書,她送去程璟然的公寓房間。開門的時候有些緊張,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他住的地方,裡面整整潔潔的完全不像一般大學男生的樣子。房間的佈置是學校統一的單人公寓格局,有單獨的廚房和衛生間,客廳小小的剛好容納一個飯桌。
然而他的廚房並未開過火,是全新的。客廳裡也沒有飯桌,而是一個長形的辦公木桌,上面凌亂地放著一些畫稿和書籍。靠著窗戶的地方,架著一個畫板,上面有一幅已經完成的油畫。
窗戶很大,光線充足,窗外就是一整片的人工湖,現如今正開著許多睡蓮。
風景正好,她走過去看那幅畫,應該是臨摹的某位名家的畫作,比較抽象,她不太懂。
她很自覺地沒去動他的東西,也沒開他臥室的門,她一向是個懂分寸的人,可錯就錯在她渴了去倒了杯水喝。
她站在畫前捧著一次性的杯子喝水,一陣冷風從窗外掃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把水濺到了他的畫上。
宋予喬當時就慌了,趕緊抽了紙去擦,可紙上還是留了水印子。她怕顏料會暈開,於是把畫卸下來放在窗臺上曬乾。
可是在她剛轉身去找壓住的東西的時候,畫紙被風捲走了。
那一刻,她彷彿聽到了心臟裂開的聲音,有什麼一直害怕的東西,終於要到來了。
她匆忙趕到樓下去撿,畫紙已經被吹到湖裡了,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湖面上。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但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考慮其他的了,只一心想要彌補。她找了根長樹枝蹲在湖邊去夠,可是怎麼都夠不著。
她不會游泳,也不能跳下去撿。忽然想到聽別人說過,人工湖的設計是半球形,邊緣的地方並沒有很深。她拿樹枝插下去試探了一下,果真,水面才到她大腿。
她也顧不得其他了,腦子全想的是自己闖了大禍,程璟然會怎樣對她發火。
她鞋都顧不上脫就下水了,一步步慢慢往湖裡走,慢慢試探著深淺,心裡還是有一絲理智的。
水面漸漸漫到脖子,她害怕得臉色發白,幸好畫紙已經近在手邊。她一把抓過來,看到上面暈得一塌糊塗的色彩後,徹底面如死灰。
還沒等她從絕望的情緒裡走出來,岸邊傳來了一聲怒吼。
“宋予喬!”
她轉頭看過去,程璟然步伐匆匆地跑過來,撐著膝蓋在湖邊喘氣,面色盛怒地瞪著她。
他的眼神彷彿像野獸要吃人一般,面上青筋畢露,她從沒見過他這麼可怕的神情。平時他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