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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青滾札布臺吉說,這裡的事,我兜不住。請他另請高明,饒了我罷!”
話說得有些負氣的意思。巴爾珠爾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角色,覷了覷薩郡王的神色,才低頭說:“王爺何必妄自菲薄?如今楚庫爾雖然沒了,但他畢竟不過是阿汗王的一個親衛,哪裡影響得了大勢?”
薩郡王本就是一腔的沒好氣,把桌子一拍怒道:“還提他!我看你們是想栽害於我!弄出收拾不了的大事,我只好乖乖聽你們的是不是?”
“王爺何出此言?!”
薩郡王氣哼哼道:“我就是答應了與你們交通,也不過把科爾沁的一些訊息遞過去而已,科爾沁裡京城那麼近,你總不至於指著我起兵謀反吧?”
“自然不敢。”
“那你為什麼要向公主下毒?!”
巴爾珠爾聽他說得篤穩,必是有了十足把握了,心道倒不能不小心應對,好在一套說辭原來就準備好的,他從容跪了下來:“王爺,藥是有的,但不是毒藥,不過怕公主知道得太多了礙事,讓她病上幾天,等我們大事成了,再一副解藥解了就行。”他抬頭見薩楚日勒已經是半信半疑的神色,更加從容地說:“王爺明鑑!我們是一道的,我何必害王爺?更不必讓小王爺傷心啊!”
薩楚日勒的缺點,就在於搖擺輕信,聽巴爾珠爾這麼一說,心裡也相信了三分:本來公主活蹦亂跳的在自己面前,也不讓人覺得被施了什麼毒藥。不過膽小怕事的人也不願意招惹麻煩,他還是搖搖頭道:“甭管怎麼著,你們的事我是定然不敢招惹了!上回阿汗王送我的東西,我也一件沒動,只是沒帶在身邊,叫他的人日後悄悄地到京裡去拿,我悉數還了他便是——我也不要欠他的人情!還有你,既然也落了公主的眼,還是早些走吧。一會兒,我給你腰牌,叫人護你出去。”
“可是王爺——”
“不要再說了!”薩郡王焦躁地擺擺手,“如今你也看到了,我這個兒媳婦像她阿瑪,手段辣得很,殺個人跟割只雞似的,哪是一般閨閣的嬌柔做派?再把你繞到裡面,我和我們家那口子就說不清了。你饒了我吧!”竟然拱手做了個揖。
巴爾珠爾也不好再強,加之他的主子青滾札布雖有野心,但畢竟是喀爾喀的臺吉,尊貴的位置坐得好好的,只不過圖謀更大的利益罷了,所以他也不想事情鬧得動靜太大,把自己主人扯進去就難撕擄了清爽了。一動不如一靜,巴爾珠爾也想明白了,既然此刻斷難成事,還是另尋機會再相機而動比較好,因而點點頭道:“謝謝王爺關照。”
薩郡王嘆口氣,從小抽斗裡取了一塊腰牌:“網城外頭,向北走兩三箭的地方,有我散養的馬匹,鞍韉都放在一邊,你出了外頭,自己挑一匹走。若是叫人拿住,你知道怎麼說?”
“我知道。決不會牽扯王爺的名字。”
薩郡王點點頭,親自到外間張了張,大家一片忙亂,連那喜慶的篝火都無人問津,已經將近熄滅了,剛才節日的餘溫彷彿還在,沒成想今日竟是這樣過了一個節!薩郡王又是一嘆,招手叫儀銘過來,密密地囑咐了幾句,巴爾珠爾已經在裡頭換上了郡王府護衛的服飾。薩郡王揚聲道:“你帶他到門上去,我囑咐寫了幾封信,要把今兒這件要事速速傳遞,捉拿賊人的!”壓低聲音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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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自己都沒想到,經了這樣的事情,晚上居然睡得很香。早晨醒來,英祥曲肱撐著臉腮,正躺在她身邊定神注視著她,冰兒問道:“怎麼了?我哪裡不對勁?”
“沒有。”英祥笑道,“我擔心你受了驚睡不好,沒成想沾枕頭就著了,而且前所未有地,還輕輕打齁呢!”
“有麼?”冰兒起身捏捏鼻子搓搓臉,“嗬,昨兒的事兒,倒像場夢似的!”
英祥安慰她道:“橫豎你沒事就好,其他都是次要的。”
“嗯。”冰兒心不在焉應了一聲,心裡卻告訴自己:還有一個人,這事兒還沒完。
起床後,胃口居然也出奇的好,昨晚沒吃著的鹿尾,今天就著香噴噴的炒米拌奶茶,吃得直叫個香。連英祥都說:“你像是個成大事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冰兒呵呵一笑,換了身了藍色蒙古女袍,突然想起了什麼,學舌問英祥昨日晚上楚庫爾說的那句準噶爾語的意思。英祥愣了愣說:“你別理他!”
“我當然不理他,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