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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顧自走了。
等八百里加急的訊息傳來,已經是十天之後了,乾隆半夜裡起來,火速發令,命色布騰和額琳沁回話,又命班第和戴罪立功的舒赫德分兩路派兵追趕阿睦爾撒納。可是草原茫茫,山深草茂,地勢複雜,隔了這些時間,誰又捉拿得到區區數十騎的阿睦爾撒納一行!
乾隆很快收到色布騰和額琳沁的回覆:色布騰使勁兒抵賴,說自己先時已經離開厄魯特,不知後來發生的事情;額琳沁裝著委屈,說自己不過親王,比不得阿睦爾撒納的“雙親王”高貴,不敢阻攔。乾隆氣得恨不得隔著千里的距離,把耳光直甩到兩個人的臉上去。
訊息傳到公主府時,冰兒初始並不相信:“不是說他和班第打了勝仗,把達瓦齊獻俘到午門,皇阿瑪剛剛封了他雙親王,又封他做厄魯特的輝特部汗王,怎麼會叛?”
英祥也是從旁人那裡聽說的,知道的也不周全,撓撓頭道:“說是他一心要做厄魯特四部的總汗王,央了三額駙給他求情,三額駙不知怎麼的也給他說動了,真就上了摺子請封阿睦爾撒納為大準噶爾汗,那日我也在軍機處學習,親眼瞧著皇上大怒,把三額駙的摺子撕成兩截拋得老遠,連連大罵‘蠢材’。過後命軍機處擬摺子,叫三額駙先行回京待勘,又命額林沁親王帶阿睦爾撒納來承德覲見,阿睦爾撒納故意拖延,說是趁額琳沁親王不備,留下朝廷封的輝特親王印信,竟脫逃了。”
“這怎麼逃得了?”冰兒插嘴問道。
英祥神色略有些複雜,停了停道:“所以皇上也在查呢……翻起來就是了不得的大案子。”又說:“阿睦爾撒納回到伊犁後就招兵買馬,殺了駐守臺站的將士,給班第將軍寫了封信,大大抱怨了一番朝廷對他不公正,不肯再受節制,又叫班第將軍不要干涉他準噶爾的內政,說極不客氣,算是公然與朝廷為敵了。”
冰兒呆了一呆,英祥見她神色不虞,想起沒指婚時她每每看著阿睦爾撒納時的忘情神色,不由竟有些醋意:“怎麼?惺惺相惜?”
“胡說八道!”冰兒白了他一眼,小拳頭輕輕在英祥胸口搗了一下,然後長嘆道:“那時皇阿瑪老說他是個英雄,果然是個‘英雄’,不過是個與皇上作對的英雄。”
英祥道:“你這話好在是在閨房裡說說,若是讓皇上聽見,定是要作氣。”
冰兒道:“自然不會讓他聽見。”心裡卻想,當年要是自己願意嫁給阿睦爾撒納,能否駕馭得住這個梟雄?是乾隆佔了上風還是阿睦爾撒納佔了上風?今日一切是否有所改變?只怕也是個未知數。
英祥又道:“連三額駙也遭了牽連,被皇上革了職召回京裡,圈禁在固倫公主府中,不知以後還會怎麼處置。”
冰兒聽到這個訊息,不由擔心起姐姐來,趕忙命人備了轎子,公主府的護衛們執著儀仗把她送到和敬公主的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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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敬公主看著柔弱而溫和,這次見面下來卻讓人感到她的果敢。和敬公主府裡氣氛較往常詭譎,下人們叉著手,道路以目的樣子,越發顯得鬼鬼祟祟。倒是和敬公主,臉上雖然沒有一絲笑意,神色間卻還從容,落落大方地吩咐身邊的侍女和太監做好迎客的準備,才攜著冰兒的手坐定。
“‘悔教夫婿覓封侯’,古人的話真真不錯!”周圍沒有別人,和敬公主開頭就來了這麼一句,伴著一聲喟然長嘆,讓人心驚。
冰兒要緊問道:“皇阿瑪怎麼說呢?”
“那怎麼會讓我知道?”和敬公主搖搖頭,“現下里還能等一等,畢竟阿睦爾撒納雖然叛了,到底是誰走漏的風聲還未可知。也許色布騰還摘得開。”
若是摘不開……冰兒心裡想著,不敢多言,見姐姐一臉的愁色,心生不忍,道:“要不,我去和皇阿瑪求求情?”
和敬公主苦笑道:“抵什麼用?你這衝動的性子,不要把自己陷在裡頭才好!”
“那總得想些法子!”
和敬公主道:“我自然已經在想了。京裡頭能說得上話的,每每也都有主意,我看著是位公主,其實也不過沒腳蟹罷了。不過,西邊是班第主事,只要他不落井下石,罪責總有人分著擔一擔,只是色布騰那傲慢的性子,估摸著早就得罪了人,人家念著他是額駙,忍著不告他的狀。我朝開國以來,還沒有殺過元太祖的子孫,他們姓博爾濟吉特的,算是有一塊免死金牌。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