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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以準治準,讓他們自行處理族內事務,只有大事才有朝廷親決,不派駐大臣和官兵,既收轄治其部之效,又不千里轉輸,耗費銀米,勞累士卒人民。沒想到準部人心不同於漠北漠東之人,遇著空隙便生二心,阿睦爾撒納受恩深重,卻敢攻擊我軍臺站,而且屢屢得手,這次是真把反旗扯到臉上來了!”
傅恆知道這番話有自責之意,實在是情況已經危急得很了!他已經坐不住了,從小杌子上跪倒在地:“皇上,班第那裡只留了五百士兵,而伊犁一處就有六千喇嘛——阿睦爾撒納一回準部,首先就是與西藏熬茶,爭取了黃教喇嘛們的信任,又與各部臺吉宰桑合縱,他們信奉一教,血脈又相通,若是暴動起來,只怕……”
只怕朝廷援軍很難即時到達,班第為人忠藎直率,但不是將才,凡事唯君命是聽,少有主見,因而應變也差,五百的軍隊遭逢阿睦爾撒納的亂軍,只怕凶多吉少。
傅恆抬頭,見乾隆眼角已有點點淚光,心裡不由酸楚發苦,不由淚下:“主子!事情未必壞到那樣的地步!”
乾隆擺擺手道:“驛路不通,裡頭是不是有問題,朕與你都不能大意。阿睦爾撒納一個翻覆小人,但欺瞞功夫絕佳,甘心為他所用的人太多了!何況他現在佔盡優勢,人心勢利,難保不偏向!”正說著,外頭報來軍機處各人都到了,乾隆背身一拭眼角,恢復了平日的神色,見傅恆也抬手抹去頰上淚痕,方道:“傳!”
與軍機處全堂討論到了幾乎天亮,雖然意見不一,但有幾點主張是確定了:一是先頭決策有誤,班第身陷險境,必須讓他和隨行的鄂容安全身而退,才能不失朝廷體面,以徐徐圖進;二是朝廷必須大力剿殺阿睦爾撒納這個禍首,俟準噶爾沒有了領袖,再度四分五裂,才好重定光復的政策;三是阿睦爾撒納在京城、在科爾沁、在喀爾喀、在青海西藏恐怕都有內應,如果這些線不掐斷,西邊一旦驛路癱瘓,朝廷便成了聾子瞎子,再無指揮之力。
傅恆見乾隆雙目似閃著綠瑩瑩的燭光,心知這主子又動了殺心。眼下開刀,誰將成為這個倒黴鬼呢?正想著,乾隆聲音傳到:“之前有信鴿向準噶爾通報軍情,朕尋思阿睦爾撒納做事不可能只做一路,京裡先開始徹查,不能讓朕身邊還埋著內鬼。扯出這條線,再查科爾沁和喀爾喀,朕現在不懼殺人,哪怕是各部的親王郡王,犯朕軍法,通敵賣國,一律定殺不饒!”
管理京城事情的是劉統勳,他素來擅長這些細事,點頭應道:“是,臣從京城各處查起,一有線索,立刻報與皇上。”
乾隆點點頭,又吩咐:“軍機處擬旨發給班第:朕原本的意思,準噶爾多年征戰,危亂之餘,一旦安定,民心當力求安穩,朕原本怕若是朝廷大軍屯駐,多少會驚擾當地百姓,所以只命班第、鄂容安等駐紮伊犁等要處,實心為朕、為準噶爾百姓辦事,未曾留多少人馬,以免騷擾。沒想到阿睦爾撒納降而復叛,三寸不爛之舌說動各部效力,聚集叛軍數萬之眾。班第等此刻兵少力弱,被賊人所困,並非如封疆大吏,失守城池,當與城共亡可比。班第見詔,當忍死以待朕援兵,或相機脫身,以全國體,才是大臣舉止。若以為事已至此,唯有以身相殉,見識反倒小了。鄂容安是鄂爾泰之子,專攻書史多年,當知漢代蘇武,為匈奴拘繫十九年,全節而歸,為後人稱道。阿睦爾撒納固然不能與當日匈奴相較,但我大清又豈是漢時可比?班第、鄂容安當愛惜此身,以圖後效。朕深恐他們怕失守罹罪,遽爾輕生,那才是不識大義所在,傷朝廷體面。(2)”
乾隆即位以來,下過無數詔書,尤其國家這幾年頗見兵戈,“武將死節”成為朝廷褒揚的重點。這段詔書,卻苦苦勸告班第、鄂容安不要殉國,要活下去,細細品來,實在有罪己的意思。幾位軍機大臣見素來自信的乾隆此刻容色晦暗,不易覺察的淚光閃爍在眸中,全不同於白天宴饗賜酒時的意氣風發,心下都頗感悲酸,此時不敢恣意縱情,都是忍著傷心俯首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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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格局一變,但除卻軍機處數人,其他都無由得知。一般制度,朝廷各衙門到正月十五都是封印,就是十六以後開印,各部院裡大臣小吏們也只是談天說笑、互相拜拜晚年,很少做事。今年兵部、戶部、吏部卻肅殺起來,忙碌不談,居然還神秘。有心人便斷定有大事將出。
薩楚日勒卻不明白其中的玄機,照常吃喝玩樂不思歸蜀,於他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