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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範崇錫說了半句,見這氣勢沒敢繼續下去,驚恐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靜無聲息的場面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乾隆的臉也漸漸沉了下去,覺得手心溼冷。
就在這時,坐在一邊的海遊擊卻利落地起身來到乾隆面前,“刷刷”兩聲,極乾脆地打下馬蹄袖,先請安再跪下叩首行大禮:“奴才揚州總鎮麾下游擊海蘭察,恭請皇上聖安!奴才攜揚州鎮綠營兵馬五百,圍侍知府衙門恭迎皇上駐蹕,皇上若有吩咐,奴才立時著人去辦。”
揚州提督遣人辦事果然牢靠!乾隆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對海蘭察點點頭,似覺面善,因問道:“你原是京裡的?”
海蘭察磕頭回奏道:“奴才多拉爾氏,先時挑在索倫披甲,後曾在張廣泗營中升任遊擊,引見時曾面聖一次。只是奴才不成器,與總督張廣泗言語不合,左遷至揚州,為皇上鎮守綠營。”乾隆似覺有印象,不過此時心事不在這上面,泛泛點頭。海蘭察十分知趣,長跪不言。
乾隆瞥眼牢盯著那舜阿和範崇錫。那舜阿渾身像被抽乾了似的,羅圈著腿走下座位到乾隆面前,岔著氣道:“奴……奴才江南巡撫那舜阿,恭請皇上聖安!”說完,也沒勁打千,身子一矮就四肢趴到了地上。範崇錫還坐在椅子上沒動,眼睛嘴巴很驚異似的大張著,突然咕咚一聲,連人帶椅子向後摔倒,原來已經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章節名是惡搞的。。。。
☆、回首那堪百年身
乾隆走到大堂中間,目光沉沉地四下一看,鄂岱忙問:“皇上是到花廳還是……”乾隆道:“就在這裡。客隨主便,朕先把這兩個‘主子’的事辦了。”厭惡地看了範崇錫一眼,鄂岱指著範崇錫對一旁跪了一地的衙役道:“不拘誰,把他拖下去,弄醒。”
鄂岱四下裡一望,搬來一張椅子,用袖子撣了又撣道:“主子,這裡要將就了。”乾隆卻沒有坐的意思,垂眼望著那舜阿,他腦袋低伏,肩背還在微微顫抖,放在一旁的帽子,是簇簇新的紅纓,碧綠的翡翠翎管和一顆碩大的起花珊瑚頂子,用金座子安著,乾隆只是一清嗓子,他渾身就是一戰。
“你房中有多少姬妾?”
那舜阿沒成想皇帝乾巴巴的居然問這個,猶疑了一下不敢不答,恭順回奏道:“回皇上,奴才……奴才正妻他他拉氏,久婚無子,為延宗嗣,另納妾……十二人。”
乾隆緊接著問道:“朕打聽的怎麼是十六?”
那舜阿趕緊磕了個頭回道:“也有隻是通房,尚未正了名分。”說完便聽乾隆一聲冷哼,背上不由涔涔汗下。
“莊小倩你知道?”
那舜阿自然早聽寶慶提過,亦知“長四爺”一直耿耿的就是此女,不敢怠慢,打疊起精神慢慢回覆道:“此事奴才知道,莊小倩原是書香門第的女子,奴才與她的父親莊哲原有一面之緣,確實曾有求親的意思,不過莊哲說女兒不與人做妾,也就作罷。後來……”他頓了頓,咬了咬牙道:“未曾想範崇錫妄自揣摩,竟用卑劣手段逼婚。奴才得知後,曾面叱範崇錫,要他不得為難,至於再後來,奴才也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乾隆冷笑道,“你怎麼不問問你的戈什哈知道不知道?”那舜阿心一拎,卻聽身後寶慶碰頭碰得“篤篤”地響:“奴才寶慶,瞞著中丞,與範崇錫合謀,想讓中丞高興高興,沒成想……”
那舜阿心一鬆,乾隆怒目寶慶:“你倒是忠心!你不過小小親兵,頭上戴了個頂子,還以為自己是誰!鄂岱,傳喚皂隸,拖出去打他四十再來問話!”寶慶雙腿嚇得癱軟,被鄂岱指揮著幾名皂隸拖了出去,少頃便聞淒厲呼號聲,乾隆心中一動,對鄂岱道:“你出去傳話,若是寶慶被打死,行刑的反坐。”
寶慶奄奄一息拖進來時,範崇錫也悠悠醒轉,然而步子不能利索,進了二堂的門竟被日日跨越的門檻狠狠絆倒一跤,摔得甚是狼狽,面見皇帝也是哆哆嗦嗦,語無倫次,乾隆倒也不要他說話,斷喝聲:“你閉上嘴!”範崇錫只篩糠似的抖。
乾隆又問那舜阿:“既然納妾之事都是範崇錫作惡,那他向你奉獻古玩瑰寶之時,你也都笑納嘍?”眼睛餘光瞥的是範崇錫,果然見範崇錫身子一凜,嘴角抽搐著卻沒有說話。那舜阿尋思不過片刻,斬釘截鐵道:“範崇錫獻上東西,奴才先都不要,確有難以割捨的,一律出價購置。”
“範崇錫,姜家那件桃花硯,那舜阿出資多少購置?”
範崇錫猛地抬起頭,倒有點破罐破摔的意味:“臣回稟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