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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妥帖,升佐領是遲早的事,原也不為著……”他突然噤聲,原也是為著太后多次勸說自己再立新皇后,自己也許了嫻貴妃升皇貴妃,攝六宮事,不過沒發明旨,嫻貴妃此來,若不是為了那舜阿求情,只怕就是擔心自己的位置了。
乾隆抬眼仔細端詳眼前美人,脂粉用得淡,臉兒有些黃,眼圈有些紅,然而看上去添了幾分可愛,心裡一軟,許諾道:“放心吧,朕在揚州沒有處決那舜阿,原就是準備著他到軍中效力,能將功贖罪的,吃苦受罪是免不了的,國無賞罰則無以正名器,無名器則失天下心。至於你,更是不必多想,回宮後,即傳旨封皇貴妃。”
“臣妾哪裡是這個意思!”嫻貴妃不由有些惶恐。
乾隆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我是這個意思。”抬手輕輕撫了撫嫻貴妃的鬢角,帶著三分寵溺的愛意道:“大行皇后去世,朕沒心情了許久,有怠慢後宮的地方,不是針對你的。”
這嫻貴妃自然也知道,心裡一暖,含淚點了點頭。乾隆柔聲叫去,俟嫻貴妃娉娉婷婷退身出去了,倒想起了純貴妃,自處分三阿哥以來,還沒有見她真心笑過,原本豐潤的臉頰,憔悴得不忍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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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後,天氣漸漸暑熱,乾隆又奉太后住進了園子裡,與軍機商議了金川的用兵方略,以嶽鍾琪為先鋒,迎戰莎羅奔,傅恆調派大軍、戰炮伺機進攻;而實際卻是賴嶽鍾琪曾有恩於莎羅奔,希冀能夠招降,傅恒大軍壓陣,亦能起到威懾作用。國家為金川戰事,已經勞師費餉,此舉並無不妥。軍機處少不得按聖諭擬旨,只有張廷玉,又露不屑之色,乾隆此舉本意其實是有退讓一步,求和平戰的味道,但事關國體,少不得用此法委婉遮掩二三,見張廷玉一副“瞭然”的神色,乾隆自然心裡很不痛快,只是張廷玉乃是三朝老臣,自鄂爾泰過世後尤為倚老賣老,他不便隨意責斥,然而心中存了一些不滿,也是張廷玉後來為自己招禍的根由。
另外,孝賢皇后喪滿一年,乾隆奉太后的懿旨,大封后宮,晉封嫻貴妃為嫻皇貴妃,攝六宮;嘉妃為嘉貴妃,與純貴妃平起平坐;近來頗得盛寵的兩個年輕嬪妃亦得到晉位,令嬪為令妃,舒嬪為舒妃;此外低等的貴人、常在、答應等應晉位的晉位,新選的八旗秀女應得位份得了位份。闔宮喜氣洋洋,見面便是互道恭喜,公主、福晉、命婦們進御園賀喜,來往如川流。如此盛世熱鬧,太后自然是喜得合不攏嘴,乾隆臉上是笑,眼神頗為落寞,也只有嫻皇貴妃和純貴妃幾個久侍的妃嬪才看得出來。
這一切與冰兒基本無關。轉眼回宮已經好幾天了,春末夏初的時候,園子裡綠意盎然,牡丹謝了,石榴剛打骨朵,山上草長鶯啼,水中荇藻豐茂,本是大好時光,但冰兒卻十分無聊,她穿上水紅葛紗長袍,頭髮挽成兩把,卻不高興插戴花朵金飾,只在發前斜插一把雕著芙蓉出水的淡青色羊脂玉梳。
“公主,”葦兒帶著幾個宮女進來,手中拎著一隻柳條籃子,陪著笑道,“園子裡梔子花開了,奴才聞著真香,就採了些來。您瞅著是用花囊注水養著,還是用絲線穿著掛上,其實梔子花雖是白色,宮裡倒也並不忌諱,就戴在頭上也無妨。
“拿走!”冰兒不快地說,“那麼濃的味道,聞著真不舒服。快拿走。”
葦兒僵了僵,又陪笑道:“是麼?奴才倒還沒覺得。您既不喜歡,還有茉莉、白蘭,您愛什麼?”
“我從來就不愛這些花花草草的!”
冰兒又沒來由地發火了,侍奉快兩年了,葦兒還是覺得這主子難伺候:冷冰冰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樣,雖從不打人罵人,但一句話不對味,她拿冷眼睛一瞟你,管叫你渾身難受;平時也不好相處,她孤僻的性子似乎總和一般人隔著膜似的,說話一點藝術也沒有,夾槍帶棒的,永遠都沒有一句合時宜的。葦兒想想惹不起躲得起,蹲蹲身想退下,冷不防又是冰兒的暴喝:“給我回來!沒話了就丟我一個人在這兒!?”
葦兒心裡委屈,淚水直在眼眶裡打轉,低聲道:“是,公主有事只管吩咐。奴婢們還有不照辦的理麼?只是女兒家總以貞靜為主,公主若嫌閒著悶,不如繡繡花做做女紅,時間還不好打發?”
“你這是教訓我呢?”冰兒甩手就把桌上一個瓷杯掀到地上,屋裡幾個宮女嚇得不敢動彈,外面的嬤嬤和太監聽得響聲,呼啦全湧進來,冰兒愈覺得煩,大吼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