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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容易的事情,特別是手下有那麼兩個難管的——”他故意回頭看看冰兒,想逗逗她,誰想卻見冰兒神色凝重,似乎在想什麼,叫了兩聲都聽不見,海蘭察躡手躡腳過去,大聲在冰兒耳邊一吼,冰兒嚇得差點跳起來,嗔怪地衝海蘭察嚷道:“幹嗎!”
海蘭察笑道:“這話該我問你才是,打了大勝仗,怎麼就沒見一個笑臉啊?莫不是在後怕?”
冰兒衝海蘭察擠了個怪笑,笑得難看極了,連不苟言笑的傅恆都皺了眉頭笑道:“看看!皇上見天兒地說她淘氣,我還不信,沒想到這一路算是見識到了!”
“唉!”海蘭察要逗冰兒開心,故意長嘆道,“繞來繞去你們都是一家子,就我是個外人!得,這回勝仗,海蘭察我只是綁火腿的草繩——”
“怎麼說?”傅恆問道。
“帶賣的唄!”
眾人大笑,只有冰兒還是不笑,她看看眾人,有氣無力地說:“我也不知怎麼了,心裡就是悶得慌。我出去透透氣兒,順便去查查牢房。”說罷站起身子,低頭鑽出了營帳。
月已至中天,比昨日更寬一輪,不過沒有昨天明亮,四周一圈淡淡黃暈,如毛玻璃罩著。這群營帳紮在鳳凰山的那個山谷中,冰兒的鹿皮軍靴在燒得焦黃的草地上行走,踩得嘰嘰作響,一路上盡是火攻過後的焦糊氣味,連幾棵未被燒到的樹木都蔫答答的,山谷間有一塊地似乎是種菽麥的,此時也已經不辨形狀。冰兒只覺得更胸悶了,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臨時關押犯人的地方。說是關押,其實只是一排從縣衙臨時週轉來的木籠,三尺見方的截面,四尺高,用角鐵釘得結結實實,人窩在裡頭,再戴上枷鎖,騰挪都不便當。木籠外還新夯了高高的柵欄,四處都有人看守。冰兒踱了過去,認識她計程車兵忙笑著打千:“千總爺萬安!您倒有空來這兒看看?”
“嗯。”冰兒點點頭道,“這裡的眾匪都是大逆不道的欽命要犯,可得看牢了!”
“牢得很!您放一百個心!”看守計程車兵邊說邊帶領冰兒到裡面看,果然,犯人個個都釘著大枷,鎖鏈纏身。“穆老大呢?”冰兒問。
“這兒呢!”士兵把她領到了一間木籠邊,只見穆老大被特別“優待”著,不光頸上釘著六十斤的重枷,手腕腳踝上鉚著粗鐵鏈,甚至連腰上都用粗鐵鏈鎖在木籠上,能活動的範圍相當有限。穆老大見了冰兒,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惡聲惡氣罵道:“狗孃養的,看你爺爺來了!”
冰兒皺著眉頭聽穆老大謾罵,突然冷笑道:“他看樣子還不知道死到臨頭了!還敢滿嘴不乾不淨的!有馬鞭嗎?”
“有!”立刻有人拿過馬鞭,四股皮條絞成,稜子都沒有去,遞鞭子計程車兵笑道:“說是馬鞭,從來不捨得打馬。若是用力巧了,老牛皮都能抽開。咱們試試?”說罷,開啟穆老大的木籠門,一把把人從裡面拽出來踢翻在地上,木枷卡著穆老大的脖子,使他動彈不得。那士兵揮起鞭子就沒頭沒臉地抽了下去,隔壁傳來梅禧妹的尖叫:“天殺的!你們打我!打我!”穆老大雖被枷鎖纏身,腰身順著抽來的方向扭轉,鞭子上身的力道就小了很多,行刑的“呼哧呼哧”打了半天,只見穆老大衣服開裂,滲了些血,但也不過略受輕傷而已,穆老大忍著痛,故意狂笑道:“清廷實在是無人了!也找個力氣大些的呀!”
“你還狂什麼!”冰兒搶過馬鞭,空揮幾下,便發出嚇人的“劈啪”聲,冰兒頰邊帶了一個冷笑:“要打死你還不容易,只是便宜了你不遭千刀萬剮了。”語畢,狠狠一鞭直朝穆老大胸口撲去,臨到近身,又是手頭翻轉,鞭梢變著角度上身,狠狠抽開時,穆老大胸口的衣服被抽得粉碎,胸前白印閃過,皮肉剎那裂了開來,鮮血滲湧出來,浸透了一片,穆老大隻覺得心口一甜,鮮血便湧向喉嚨,他雖極力吞下了口中的鮮血,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但用力倒抽涼氣,渾身抽搐,疼得幾乎昏厥。
“禽獸!你們是禽獸!”隔壁木籠裡的梅禧妹幾乎要瘋了,哭叫著拍打著欄杆,“爺呀,你那時為什麼心軟放了她呀!她是狼,她要吃人啊!”
冰兒不知怎麼,像被揭了瘡疤一樣難受得緊。她回頭對梅禧妹怒聲道:“胡扯蛋!我是他放的?!——來人,把那賊婆娘給我拉到這兒來!”梅禧妹手無縛雞之力,被扭到冰兒面前跪下,已是發散衣亂,胸口還不知被哪個不老成的兵爺捏得紅一塊紫一塊的,她不肯就範,早被一旁的兵丁照臉照胸就是幾拳,打得悶倒在地,痛苦輾轉。穆老大的眼睛像閃著磷火般幽暗發綠,聲音低沉地在胸口震盪:“別打女人!別打女人!!——你們真是禽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