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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為人爽朗,卻又不見粗鄙,和她還有行霈很是合得來。那時候河間正亂,安大哥看他倆都是文文弱弱的樣子,就教他們射箭。行霈還好,雖是個書生樣子,但射起箭來起碼能中靶。她呢就完全不成了,使出吃奶的力氣,還是箭箭脫靶。安大哥和行霈就在旁邊笑她,她要是惱了,他們也有辦法。只要一壺好酒,就能讓她消氣,多划算的買賣。
所以說起來,城澄雖然箭術不佳,但還是摸過弓、射過箭的。這樣大的弓,非常人所能用,就是教他們射箭的安大哥,要想拉開這弓也有幾分難度。
真是看不出,榮王平日裡一副矜貴文雅的樣子,竟還會有那樣的一面。
“發什麼呆?”隔著一道紫檁牙雕插屏,一個沙啞的聲音自內傳來:“還不過來。”
她腦子還沒轉過彎,雙腿便已經聽話地移動起來。等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拔步床旁邊了。
裴啟旬沒有用帳子的習慣,所以繞過插屏之後,他蒼白的臉便出現在她面前。城澄非常吃驚,連忙上前,跪在了踏腳上,細細端倪他的臉:“您怎麼病成這樣了?”
他嘴唇乾裂,泛著虛弱的灰白。額頭上冒著虛汗,竟然也沒有人替他擦一擦汗。
見她慌忙掏出隨身的帕子給他擦臉,裴啟旬的嘴角閃過一瞬即逝的笑意:“你說呢?”
“是不是昨晚睡覺時,忘記關窗子了?哎呀,那樣大的雨……”她還沒說完,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城澄像被燙了舌頭一般,立刻就不說話了,直愣愣地盯著他看。
“你還知道來?”他氣呼呼地說:“本王還以為今日就算死在這裡,你也不會來。”
她心虛地笑了笑,試圖給自己打圓場:“哎呀,這不是怕打擾您休息麼……您瞧,這不就把您給吵醒了?都是我的不是,我去叫人來……”
“上來。”他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使勁將她一拉。城澄重心不穩,差點撲到他身上去。
她逃跑不成,只得乖乖在床邊坐下,同他好聲好氣地商量著:“王爺您先鬆開我好不好,我去給您倒杯水。”
他睡了一下午,這會兒的確是渴了。但在鬆手之前,他沒有忘記囑咐一句:“本王若是放開,你可不許跑了。”
“我不跑,不跑。”她好笑地起身倒水,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您怎麼總擔心我跑了呀……”
“難道不是麼?”他冷笑著看著她,“如若給你機會,你敢保證不會離開榮王府,從此天高海闊?”
榮王雖是個厲害人物,但平日裡都是藏著鋒芒,並不會像現在這般咄咄逼人。沒想到生了病之後卻跟個小孩子一樣,真是叫她哭笑不得:“您多慮了,我就是孫猴子,也逃不過您這尊大佛的手掌心。”
她這麼說倒是叫裴啟旬突然想起來,她的屬相可不正是猴兒麼。人也跟只小猴子似的,一點都不老實。
城澄倒了水回來,突然為難地發現不知該怎麼喂他。這麼躺著喝,肯定要灑的。他向來喜歡乾淨,到時候又要換衣服又要換被褥,太過麻煩。她試探著問:“要不,我去給您拿個勺兒?”
“扶本王坐起來。”他沒好氣地看她一眼。她可真行,就差把嫌棄兩個字寫在連上了,就這麼不樂意碰他一下麼?
“哦哦,好。”她聽話地將手中的茶碗放到一邊,將他的手臂繞到自己脖子上,另一隻手託著他的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支起來。
她塞了個兩個枕頭在他身後,氣喘呼呼地抱怨:“您怎麼故意壓我呀,重死了!”
“沒有啊。”他一臉無辜,反倒叫城澄開始自責,懷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好人。
他終於坐了起來,就著她的手喝了一杯水。她又替裴啟旬擦了擦嘴角後,滿是擔憂地說:“您是不是發熱了?感覺身上燙得厲害呢。”
“沒事。”他渾然不在意的樣子,拉住她的手說:“你來了,本王便好了。”
她臉上一熱,猛地泛起一陣潮紅,極其不好意思地低聲道:“您說什麼呢……”
他將她的小手一捏,緊緊地握在掌心裡,不說話,只是看著她低低地笑。那雙漆黑的眼睛不復平日裡的深沉,反倒亮晶晶的,像是燃著兩簇小小的火焰。
她尷尬地被他握著,也不好收回手,只好給自己找點事幹,沒事找事似的給他掖被子,嘴裡喃喃道:“沒想到您的身子這麼弱吶……怎麼風一吹就倒了呢。”
裴啟旬不服氣地說:“本王已經很久沒有生過病了。”
“反正以後,還是得多鍛鍊鍛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