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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甘心嗎?”她冷冷地問。
劉卓一番躁動之後才聽清身下這人的聲音,尚未抽離,便已知道自己做了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他的心很難平靜。可衛芙問得對,他甘心嗎?答案自然是不甘心!
還記得那年他帶兵平息南寇之亂,血染城郭,浴血之痛尚未褪去,回來時卻沒得到父皇一句讚許。先帝反而罵他不仁,不該不顧城中百姓,強行揮兵。眼睜睜看著弟弟坐上太子之位。他立下戰功,父皇卻沒送給他一絲笑意。他不甘心!
以為只要他收斂心性,一切尚有轉圜餘地。豈料兩年多前,父皇忽然病重,他正在外省巡視,匆匆趕回京城,卻聽到他駕崩的訊息。而那個狠心的父皇最終還是將皇位給了弟弟,他怎麼甘心?
壓抑兩年之久,他居然還從他手裡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女人,要他如何甘心?
劉卓越想越窩火,為何弟弟生來就比他命好,從前如是,現在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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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世的記憶裡,劉越沒有舉辦過這次夜宴,因此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不在衛珂的意料之內。
第二日劉越走後,衛珂反覆思量昨晚發生的一切,發現她的到來已經令許多事情發生了偏離,這無疑是個好的開始。但為何華妃要在那麼多人面前將她與裕王私下見面的事情說出來呢?
衛珂相信她不可能是無心之失,因為這裡是皇宮,是大吳的深宮後院,即使再單純的人也不可能是張白紙。如果不是劉越無端的信任,昨晚那番話輕則令劉越龍顏不悅,從此用冷漠相待,重則興許會龍顏震怒,讓她生不如死。
劉越不是不狠,而是能不狠則不狠,這點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她令她保住龍子,她不感恩也就罷了,為何還要以怨報德?雖然她此番作為,並不是出於她的什麼德行。
難道僅僅因為她獨沐皇恩?僅僅因為她誕下皇子,卻沒能留住劉越的心?她不求她的回報,她從未在乎過這些,但卻無法容忍。她衛珂也不是聖人,從來不是!
過往的衛珂一直活在劉越霸道的羽翼之下,從未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中。她不屑,不屑與女人爭風吃醋,不屑為了一個男人而與各宮交惡。此時她同樣不屑,但她的重臨是為了他的江山,他的命,因此她不能坐以待斃,唯有化被動為主動。
雖然衛珂也理解,一個皇帝幾宮妃,要想真的做到雨露均霑根本就是痴人說夢。失寵的女人的確很可憐,那滋味她嘗過,卻不能將自己的可憐化作仇恨蠶食別人的性命。當年她得知劉越“移情”,想質問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次日,李遠來了,衛珂私下吩咐他一件事,待他回稟後,衛珂屏退身邊的人,獨獨留下昨晚陪伴自己的珃兒,冷眼打量了她好一陣子,不覺讚道:“的確聰明伶俐。”
珃兒忙道:“娘娘,奴婢受不起。”
衛珂憤然拍案,喝道:“你確實受不起,本宮恐怕留你不得了。”
珃兒受驚一般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娘娘,奴婢究竟做錯什麼事?請娘娘明示,奴婢……奴婢一定改。”
衛珂冷笑,“做錯什麼事?錯就錯在你是他的人,錯就錯在你不該對瑤兒下手,還慫恿她做那些事,想必本宮宮裡的麝香也是你所為吧?”
珃兒愣了愣,不敢置信地抬起頭,雙目惶恐之色盡顯,“娘娘,你……你在說什麼?奴婢不懂。”
衛珂走到她身邊,緩緩圍著她轉了兩圈,每一步彷彿都在消磨著珃兒的耐性,“不懂?你比誰都清楚明白。昨晚你說你尋了本宮多時,怎會偏偏沒有找到那處樹林?僅僅幾步之遙而已,卻獨獨站在本宮離開的地方等待。見到本宮,你為何一點都不意外?為何沒想到興許本宮等不及了,獨自去了水榭?發現本宮頭上的樹葉,為何只替本宮打理?卻沒有一點兒奇怪?因為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此時的衛珂是冰冷的,是蓄滿殺氣的,令見到她神情的人都不覺為之一顫。就象從前她看著自己面前的“獵物”一般,不帶絲毫的感情。
珃兒頓感自己彷彿掉入了冰窖之中,即使明知身邊沒有一絲寒氣,也一下趴在地上,全身顫抖,“娘娘饒命。”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的衛妃娘娘,僅僅她眼裡的目光就足以令她頃刻間斃命一般。
衛珂冷冷地笑著,清冷的聲音猶如鬼魅,“饒命?你可知昨晚本宮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如果不是陛下聖明,明察秋毫,本宮又要去求誰饒本宮一命?那些麝香的功效,恐怕你比本宮還清楚會有什麼後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