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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多平靜地掏出書包裡的錢,遞給夏長奎:“這是一千塊,你點點吧。”
香秀衝上來,伸手要去搶這錢,喜多手一收,看著她,目光中的那股威懾與厭惡,竟讓秀香訕訕地收了手。喜多平靜地開了口:“爹,這是你剖骨拆肉換來的錢,從今後,我和小務就不用再叫你爹了,從此以後,我們姐弟和你是路人,你以後也再指不上我倆,再不能沾我們倆什麼光,所以,這個錢,可珍貴著,你得要自己收好了,不能給旁人管著。”
夏長奎抬起頭,木木地接過喜多手裡的錢,揣進懷裡,站起身,佝僂著肩膀,拎起桌上的那個破鋪蓋捲兒,頭也不回地邁步向門外走去。
後面香秀急眼了,嘴裡罵著:“你個老糊塗的,你倒是數數啊!”
夏長奎不理她,已經邁出門去了。香秀急忙抱起桌上躺著的手腳亂刨的娃娃,邊喊著邊追了出去。
屋子裡一時間靜默了下來。眾人都看著喜多,喜多默默無言站在那裡。朱嬸和趙嬸一個走到櫃檯,一個去收拾桌子。
喜多回過神來,從書包裡掏出那幾盒大前門,一人一盒地發著:“這是供銷社買的。多謝叔伯們今天來幫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眾人一片唏噓。心裡都覺得夏長奎豬肉蒙了心了才這麼幹,守著個這麼會賺錢又疼人的閨女不要,偏去娶個敗家又歹毒的娘們,害的如今孤家寡人,倒是徹底可以死了心和那個秀香過了。
喜多眼中已經沒有淚了。上一次因為小務被賣,她對這個爹出離憤怒,說出了斷絕關係的話。其實後來想,這個糊塗爹也是被人給騙了,賣小務也不是他本意。但這一遭,這個爹又聽著後媽的教唆,來逼著自己拿錢!這一次,這個爹的身上,已經沒有親情了,喜多也不再奢求親情了。
這個爹,早已經沒了人性。也或許,媽媽當年早就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離開這個家的吧?
喜多突然不怪媽媽了,反而很心疼她,當年她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心裡得多難過啊!
夏長奎一路走的很快,天上飄起了小雪花。雪花紛紛揚揚,落了他一臉一身。秀香在後面邊追邊喊著,讓他等等,夏長奎充耳不聞,還是倔的倔的繼續地往前走。
雪越下越大,漫天都飛揚起了雪花。夏長奎嘴裡撥出的熱氣,蒸化了眉毛上落的雪,溼漉漉的,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雪水。
很快走到了鎮子的邊上,路邊有個破牛棚。
夏長奎聽著牛棚裡有人叫著他:“老夏,老夏。哎,這兒,這兒。”
夏長奎抬手猛地擼了一把臉,擦乾淨臉上的水,看過去,一個穿著厚厚棉衣的光頭胖子站在牛棚裡。
待秀香一路小跑喘著粗氣地趕上來,夏長奎正站在牛棚裡,一個胖子正在和他說著什麼。
秀香邁步走過來,胖子停住了嘴,笑著說:“喲,這是嫂子吧,我是金永順,和你家閨女喜多是熟人呢。”
秀香氣哼哼地一甩頭巾:“別和俺說那個死丫頭片子,俺可沒那個閨女!”
金長奎臉上立刻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話是咋說的,別人想要這麼個閨女都要不來,你們居然還不要呢?”
秀香不理他,上前拉扯著夏長奎:“老不死的,快把錢給我!”
老實巴交的夏長奎終於爆發了,一揚手,“啪”的一個大巴掌直接呼到秀香臉上,秀香差點把懷裡的孩子扔了,一個趔趄站住了,吃了一驚,沒想到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夏長奎竟然動手打她!
秀香楞了一下,突然連被子帶孩子全都丟在牛棚的草料上,騰出手來和夏長奎撕打起來,衝著夏長奎的臉一通的亂撓啊,夏長奎這一次也沒有慣著她,伸手一推,又是一個大巴掌甩了過去。
秀香哇哇地哭著,不依不饒地一次又一次地撲過去撕打著,最後夏長奎也累了,一下子蹲在地上,抱著頭,任她打著。
突然草料上的奶娃娃啊啊地哭了起來,夫妻二人都楞了一下,秀香停了手,趕緊去抱起孩子。
金永順點了根菸,一直看著這對夫妻從頭打到尾,也沒有出聲勸。
這會看著二人平靜下來了,金永順皮笑肉不笑地問道:“老哥嫂子這是唱哪出呢,咋還打起來了,聽說你們跟閨女要出來一千塊錢,這可是好事啊!”
秀香立刻警惕起來,斜眼皺眉問道:“你咋知道?!”
金永順一楞,笑了笑,心裡想著,這娘們還真是直不楞登的,我能告訴你我聽了半天的牆根了麼?
咳嗽了一聲,金永順把話拐了個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