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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來,看得對面某人騷著下巴,不住眨眼睛。
她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而只是撩著簾子看眼前低垂的左相大人,悠悠開口說道:“父親不必多禮。”
聽到這個聲音,沈仲文愕然抬頭,一見她便不由一愣,隨後臉上迅速的劃過了一抹惱怒,臉色微沉,一聲冷哼便要哼出口,卻在此時從輦內又伸出一隻手,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臂,笑著說道:“你這丫頭,真是膽子變大了,在哀家面前竟也敢玩鬧胡來!”
她聞言轉頭回去,伸手輕扶那隻後來的手,隨後太后娘娘終於是從鳳輦內露出了臉。
沈仲文的一腔惱怒不得不強行憋回到了肚子裡,並在看到沈思曼扶著太后一起從鳳輦上下來,那姿態看來頗親密的時候,眼眸驀然劃過一線陰冷,又忽覺脊背一涼,微側首,眼角的餘光瞥見睿親王正跟在太后身後,似正在看他,目光若有深意。
他心中冷哼,然後垂眸將眼底的陰冷收起,迎太后娘娘下輦,恭敬的侍立在旁。
太后在沈思曼的攙扶下落地,站在那兒對著那跪了一地的左相府家眷及僕從們看了一眼,含笑說了一句:“都平身吧,不必多禮。”
然後便不顧其他,只拉著沈思曼進了相府之內,留身後一地骨碌碌亂轉,神思各異的眼珠子。
沈思曼扶著太后,或者說是太后拉著她一起進了左相府內,沈仲文緊緊跟隨在旁邊,為太后引路,再稍微後面一些,是光彩飛揚的睿王殿下,慢悠悠不緊不慢的走著,一雙眼睛溜啊溜,將所有他能看到的東西全部都收入眼中,偶有神光閃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還是在算計著什麼。
再後面,盧氏等人在太后經過之後才站起,目光從與太后相攜的沈思曼身上掃過,又從後頭風采迤邐的風玄玥身上掃過,有面面相覷驚疑不定的,有怨恨暗生嫉火中燒的,也有目光閃爍似有算計的,然後這一群心思各異的人跟在最後頭,低頭垂眸,神態十分謙恭的跟了進去。
沈仲文在旁親自引路,直將太后引入到正堂大殿之內,浩浩蕩蕩一群人,分明和和靜靜但卻將整個左相府都給幾乎掀翻了。
終於,入府,太后落座,沈仲文帶著全家上下再一次的拜見之後,作揖問詢道:“太后娘娘突然駕臨,臣甚是惶恐,不知您今日出宮,是所為何事?”
他低著頭,眼角掃向被太后拉著立在身旁的沈思曼的衣角,直覺的以為太后今日出宮必定與她有關,更甚至,他還隱約猜測,可能就是為了前段日子的那件事情。
不由得眼中沁出淡淡的涼和怒,這丫頭真是不知好歹,竟還想要揪著此事不放,不是已經還她清白和公道了嗎,她還想如何?
沈仲文很是惱恨,可再惱恨他也不敢現在就發作出來,唯有俯首聽候太后娘娘的吩咐。
太后端坐在上,雙手交握收於腹前,一個很端正很威嚴的姿勢,面上帶著笑,也是不再如先前面對沈思曼時的親善,而是和煦中有了些高高在上的疏遠,於是更加威嚴。
她輕勾著嘴角,一抹淺淡而正經的笑,看著沈仲文說道:“哀家今日出宮,是因為聽聞小曼先前遭受之委屈竟至今沒有一個了結,這實在是不該。無論如何,小曼可是你沈家正正經經的嫡小姐,更是哀家未過門的兒媳婦,可不是能容人給欺負了的!”
果然是這事!
沈仲文保持著那作揖下拜的姿勢不變,聞言便說道:“太后娘娘所言極是,小曼出了那等是,臣也是十分惱恨,又萬分羞愧。都是臣教女不嚴,才會害小曼出了那等事。只是那孽女早已被收押天牢之內,卻至今也沒有對她的處置,臣也不知這究竟是為何。”
聽到這話,沈思曼抬了抬眼,太后也掀了下眼皮子,說道:“此事哀家已問過皇帝,皇帝說此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尤其對小曼來說,更是極其嚴重,所以還是想要先詢問一下小曼的意思,今日哀家便特意讓睿王帶了小曼進宮來見哀家,就是想要問問她的意思。”
沈思曼又抬了下眼皮,嗯哼?還有這等事?
風玄玥坐在側首位上,騷著下巴似笑非笑的對她拋了個媚眼,也不知究竟是什麼個意思。
沈仲文聽到這話不由抬頭看了沈思曼一眼,欲言又止。而太后仿似沒有看到他的神態,緊接著就又繼續說道:“哀家本想著此事也該早些了結,不然這麼一直擱置在旁也不是個事兒,不過就剛才哀家詢問了小曼的意思,卻竟得知,小曼懷疑當日算計陷害她的並非你府上的五丫頭,而是另有其人。”
太后這話一出,頓時整個屋內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