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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進垃圾桶,脫下無菌服扔在他懷裡,“還不快去幹活,一個小時,幹不完就別走了,呆在這跟屍體睡覺吧。”
“我以為你只是敷衍一下。”巫承赫仍舊難以相信。
“我從不敷衍賽亞娜老師!”沐瞪他,摔上門走了。
“你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巫承赫衝著他的背影學了一遍賽亞娜老師的名言,高高興興去打掃衛生了。
沐的住處離聖馬丁醫院只有兩個街區,位於一棟數百層高的大廈中層,面積不大,但作為一個單身男人的公寓來說已經非常寬敞了。
“隨便坐,家裡沒有吃的,只有水,要喝自己倒。晚餐我已經預定了,半小時後大概能送來。”沐將家裡的房間一一指給他看,“客廳、餐廚、書房、客房,你今晚就睡那兒,我的臥室在你對面,半夜做惡夢空虛寂寞冷之類的,千萬不要來煩我,這裡沒有任何工具,你自己解決。”
“……”巫承赫無語,在客廳裡轉了一圈,發現沐的審美相當奇葩,牆上顯示的都是野獸派的作品,桌上擺著印度風格的擺件,書房又掛著浮世繪風格的招貼,簡直就是個大雜燴。
“這是什麼?”巫承赫的目光被一個磁懸浮碗吸引了,那隻碗有手掌大小,裡面漂浮著一塊兩公分見方的金屬殘片。沐正在脫大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恢復了正常,說,“垃圾。”
垃圾不可能專門找個磁懸浮碗盛起來吧?巫承赫才不相信,輕輕撿起那枚碎片細看,發現那應該是某種炮彈爆炸後產生的碎片,表面有灼燒的痕跡,還有一些銳利的劃痕,因為視力太好,他甚至看到某道較深的劃痕裡有一抹可疑的暗褐色,像是血跡。
沐見他拿起了殘片,臉色變得非常不好,一把拿過來丟回碗裡,道:“私人收藏,價值連城,弄壞了把你賣了都不夠賠。”
巫承赫撇了撇嘴,轉到別處去了,等他轉身才偷偷開啟個人智腦,將那殘片照了一張照片存了起來——金軒是軍事專業的,對武器非常熟悉,好多東西看一眼就能說出型號來,回去問他準沒錯。
晚餐送來的時候沐在洗澡,巫承赫擺好餐盤,去臥室叫他,發現他站在透明幕牆邊出神,渾身只穿了一條黑色睡褲,赤著上身,光著腳,漆黑的頭髮還滴滴答答掉著水珠。
他非常消瘦,白皙的面板繃在窄細的骨骼上,幾乎看不到像樣的肌肉,只有胸部和上臂稍微強壯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而已,因此整個人顯得非常荏弱。那隻盛著殘片的磁懸浮碗不知何時被他從客廳挪到了臥室,就擺在他手邊的抽屜櫃上。
“院長?”巫承赫試探著敲了敲開啟的門,“晚餐送來了,要吃嗎?”
“唔,稍等。”沐像是被他的聲音驚醒了,撿起地上的毛巾擦了擦頭髮,披上黑色睡衣。巫承赫注意到他左胸側面有一道很長的疤痕,大概年代久遠,已經不大看得出來了,只是還微微帶著點淺粉色。
“那是你做移植手術的傷口嗎?為什麼不磨平?”巫承赫問。沐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己胸口,道:“很醜嗎?那又有什麼要緊,我長成這樣也不是專門給別人看的,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
“呃……不是啊,你很帥,磨掉它就更完美了。”巫承赫說的是實話,雖然沐不像金軒那樣帥得天怒人怨咄咄逼人,但自有一份儒雅清雋。當然,也有一個原因是他跟自己長得有幾分相似,於是大家都不太醜就是了。
“唔,果然你一直對我抱著不和諧的幻想嗎?”沐套上衣袖,一個一個地系紐扣,眯著眼睛嚴肅看著他,“巫同學,我提攜你完全是因為你夠蠢,不是因為喜歡你。而且兩個男…是沒有結果的,明白嗎?”
巫承赫捂心顫抖:“院長,我真的沒有戀父情節,也沒有受虐傾向,您大可以放心,我不會半夜把你撲倒的……而且你的移植手術不是一次進行的嗎?為什麼會有兩道傷口?”離得近了,他才看到沐的左胸還有另一道傷痕,比手術創口略短,只有兩三公分,從顏色看大概比那一道晚個幾年的樣子。
“外傷,一次意外。”沐簡單地說,穿好衣服,道:“去吃飯。”
坐到餐桌上,巫承赫腦子裡仍舊為下午的事情翻騰不已,猶豫一下試探著問:“院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
“那些嚮導的標本是哪裡來的?我查過編碼,他們都不是聯邦註冊的嚮導。”
沐手一頓,沉思少頃,放下餐具,道:“他們都是自由嚮導,因為受過研究中心的援助,和我們簽訂了遺體捐獻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