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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及江聿琛的面板,滾燙的溫度,讓人覺得有些驚心。像是有一把烈火,在熊熊燃燒,燒不盡滅不了。
黎夕在沙發的邊緣坐下,凹陷的痕跡,像是驚醒了睡夢中的江聿琛。他疲累地睜開眼睛,幽密的眼睫在黎夕的眼前,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
聲線帶著些嘶啞,他帶著溫和的笑意,看了一眼黎夕。滾燙的左手,吃力地覆上黎夕的手背。
他說:“黎夕,我想你了。”
黎夕的心一震,竟有些說不出的心疼。當然,她也不會知道。在分別的那八年裡,每夜黑夜徘徊,江聿琛都會孤獨地呢喃著同一句話:黎夕,我想你了。
他重新閉上了眼睛,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覺。一隻廢了的左手,沒有任何力氣。指腹摩挲在黎夕的手背上,有些粗糙的感受,像是被硬物摩擦著。黎夕知道,指腹的薄繭,是因為那些年練小提琴而形成的。
她第一次後悔當初說的那些話:我喜歡的男人呀,要穿法式襯衫,還要會拉小提琴。
她有些無地自容地哀傷,手指竟不自覺地撫上江聿琛的額角。嗓音失落而黯淡:
“江聿琛……你發燒了。”
chapter 29
黎夕撫了撫他的額角,用一種極其溫柔的方式。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會知曉,她看向他的眼神裡,充斥著心疼。
她絞了一塊毛巾,敷在江聿琛的額頭。她輕輕地推著他,示意他起床,到房間裡去睡。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只知道喃喃地喊他的名字:
“江聿琛,江聿琛。”
側躺在沙發上的江聿琛,像是感知到了黎夕的呼喚,幽幽地睜開了眼睛。黎夕本來是倚坐在沙發一側的,江聿琛正巧翻過了身,而她有些慌亂地,差點掉下去。
彼時,江聿琛轉身,額角恰巧抵在了黎夕的腰腹處。這樣的姿勢,似乎極盡曖昧。黎夕怔楞了片刻,像是觸電一樣地直起了身子,站到一旁。
啪嗒一聲,原本覆在江聿琛額頭上的溼毛巾陡然落地。在羊絨質地的地毯上,留下明暗不一的水漬。
江聿琛的神色,比起剛才已經清明瞭不少。看見黎夕的慌亂,漆黑的瞳孔裡,閃現出一絲狡黠的痕跡。他,笑意幽幽。
黎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盒藥。她仔細地閱讀著說明書,然而撕開錫箔紙,取出膠囊丸的藥粒:“江聿琛,你在發燒,快點把藥吃了。”
她把藥遞給他,他伸出右手接住了鵝黃色的藥丸。她又把水遞給他,這次他沒有伸手接。因為,他的左手已經廢了,再也拿不起東西了。
他盯著藥丸,像是從藥丸裡看出了什麼一樣。他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黎夕,繼而說:“我,不會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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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令人措手不及。
回憶裡的黎夕,對江聿琛說:“江聿琛,我不會吃藥。”
那是發生在那次受傷之後的事情。彼時夏日炎炎,鎖骨處的傷口,不像黎夕想象的一樣,癒合地那麼快。反倒是一次次地化膿,一次次地潰爛,令人措手不及。於是乎,醫生開了許多的藥,叮囑黎夕定時服藥。
黎夕看著那一堆藥,卻犯了難。她覺得,自己的嗓子眼,似乎僅有拇指大小。要吞下這麼大的膠囊,一定會生生卡在喉嚨裡。但是,醫生的叮囑,又讓她鼓起勇氣嘗試了一下。
一口溫水,配一粒藥丸,頭朝上,一鼓作氣地嚥下。可惜,效果不盡如人意,藥丸卡在喉嚨裡,怎麼咽都咽不下去。
多遍嘗試之後,黎夕的眼淚,都被逼了出來。她覺得委屈,打心眼裡的委屈。以前她的父母在世的時候,她從沒生過什麼病。因此,也沒有教過她,要怎麼吃藥。幾次無法吞嚥,黎夕灰心喪氣地眼淚直流。她覺得,挫敗無比。
黎夕蹲在地板上,以一種蜷縮著的方式,埋頭哭泣著。在進入江家後,她鮮少哭泣。甚至被江聿琛欺負的時候,她也會昂著頭,像是一個不屈不撓地戰士。今天,被這麼一點小事打敗了,真不像是她的作風。
門外傳來腳步聲,黎夕抬起淚眼惺忪的臉龐,朝門口望去。
江聿琛一身皎潔的休閒裝束,連帶他的氣質,也變得慵懶隨和起來。望見黎夕朦朧的淚眼,以及遍地的藥丸,江聿琛怔了怔。然後,眉頭緊鎖。
他問她:“怎麼了?”
鎖骨上的傷,黎夕是歸功於江聿琛的。現下,被他這麼一問,黎夕的心底,居然升起了無盡的委屈,無法抑制。
淚痕凝結成乾涸的痕跡,黎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