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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遇見那樣駭人的長眠,她像是壓抑了千萬年的恐懼終於找到了宣洩的閘口一樣,嚎嚎大哭起來。
碧城手足無措,只得輕輕拍她的脊背安撫:“蘇瑾……”
回應她的只有更加大的哭嚎。
*
牢獄之中的第一個晚上,不知道是誰先睡過去的。
碧城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等到第二日天明的時候,她在渾渾噩噩中抽回了神智:觸手可及的地方除了乾草,還有一團暖暖的觸感。
……小八?
她遲疑著伸手摸了摸,很久之後,才深深喘了一口氣:不……不是小八,是……蘇瑾。
寂靜的牢房裡迴盪著蘇瑾小小的呼嚕聲,看樣子是昨夜哭累了,此時此刻睡得甚是香甜。
碧城稍稍安下心來,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牢房過道盡頭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光亮漸漸襲來,一隊護衛帶刀而入。領頭的掏出鑰匙開啟房門,挑眉冷道:“你,跟我走。”
“你們是誰?”
“讓你走你就走,小孩子哪來那麼多問題!”
領頭的護衛神色暴躁,幾步踏進牢房,伸出手一把就把碧城的身體整個兒提了起來,夾在手臂下就往外提!
碧城嚇了一跳,用力掙扎:“放手!”
啪!那守衛忽而一個轉身,碧城的腦袋便重重砸在了牢門柵欄上,木質的柵欄發出沉悶的聲響。
“……蘇瑾……”
碧城被守衛倒著提著,在離開牢房前艱澀開口,可牢房裡打呼的蘇瑾卻顯然沒有聽到。
幾個守衛相互看看,忽而放聲大笑起來。帶頭的那位冷哼一聲,笑了:“走!”
*
天色已經大亮了,可樂府中卻並沒有多餘的人,平常來來往往的過道上居然沒有一個人影。碧城被守衛提了一路,等到落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
守衛把她放在了一處陌生的別院門口,示意她朝裡走,卻並不跟隨。
碧城滿心狐疑,可眼下似乎只有繼續朝裡面走一條路。她站在院落門口踟躕了片刻,終於還是咬咬牙,朝裡面走。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院落,院中有水,水上有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辰還早,水上院中居然還依稀留有一層稀薄的霧。
她一步踏入其中,再回頭時居然已經有些認不出來時的路,只要沿著蜿蜒的小路朝裡走——朝鳳樂府中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嗎?
茫茫然不知過了多久,忽的,有一陣悠揚的笛聲琴聲傳來。
碧城在原地饒了個圈兒,卻怎麼都找不到琴聲是從哪裡傳來的……
入夢,其實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燕晗春晚,第一支桃花開開出一片爛漫之時,碧城已經脫下了厚重的棉襖。
民間街上的有趣東西實在太多,玲瓏可愛的布質小袋,小巧可愛的奇石手串上還繫著鈴鐺叮噹作響,杏花酥,玲瓏糕,香噴噴的一條街熱鬧非凡。
碧城歡暢地摘下插得最高的糖人的時候,身後那尊神情溫存的神像呀還是一派溫和模樣。整個街道都在喧鬧,唯有他安靜淡雅得像溪邊的那株蘭花。
她笑嘻嘻遞上新買的糖人,扯著那人衣角仰頭笑:“則容呀,你吃不吃?”
他卻只是微笑,並不伸手。
碧城灰溜溜縮回手,咬著糖人朝前跑,一路暖風吹得她想眯眼。跑出幾步,她又回頭,遙遙看著熙攘大街上那個卸下戰甲後溫雅得像月光的少將,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風景比他更美。
無邊的草原上野風吹起乾草的時候,碧城年滿十五,差一點點,就要及笄。
風吹起野草波浪重重,碧城趴在碧波中看那人揚弓射箭:年輕的戰將出徵大漠,早年的純然已經不知不覺抽成了堅毅,一介少將早已成了另異族聞風喪膽的鐵血將軍。
十箭射出,中矢十箭。
她拽著還沒長成的汗血寶馬興致勃勃到他身旁,仰著腦袋朝他吼:“喂,謝將軍!本宮十五啦!”
將軍則容坐在高高的白馬之上,傳聞之中萬年冰霜的臉上劃過一絲迷茫,然後,在草原的風中漸漸裂開了一絲融冰的笑,如同冰原上綻開的花。他說:“末將等待已久。”
草原,風,他的戰甲,她的裙袂。
她被那一句等待羞紅了臉,乾巴巴瞪著眼睛不知所措——她明明擺出了耍流氓的架勢要逼良將為駙馬,卻不想一不小心被輕薄回來,這這這……該怎麼辦?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