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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獨特的眼神。”他冷笑,“孤倒不知,如今的九歲稚童竟然對孤抱著如此分明的……”
謝則容的笑容帶了一絲絲涼意,他冰涼的指尖劃過碧城的脖頸,稍稍用了些力氣按下幾許,才輕聲在她耳畔接了兩字:
“恨意。”
碧城渾身僵硬!
“說,你混入朝鳳樂府,所為何事?”
“……”
“還是說,你在等孤親自掀開面甲看一看,你是哪個亂臣賊子後裔?”
“…………”
“你還那麼小。”謝則容的聲音忽而輕軟起來,他說,“派你來的人,倒也有趣。”
碧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卻一動也不敢動,任由呼吸越來越困難。
她早該想到的。
謝則容生性多疑,怎會允許一個不在他知曉內的司舞偷藏於此?更何況她的反應如此僵硬……
他總有一種奇異的屬性,可以把生殺予奪的事情說的溫柔細緻,讓聽者自以為是窺見了他靈魂深處的笑意……可是,他其實是和尹陵全然不同的人,他從一開始在門外發現她,或者更早之前,就已經有了殺心。
可是此時此刻,她能否……
“陛下,小越她……”尹陵的聲音終於慌亂起來。
“尹陵,這些年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謝則容冷笑,“你真看不出她的異常?”
尹陵沉默。
謝則容手上的力道更重,目光中儼然有了凌厲殺意,他道:“說,還是不說?”
碧城終於再也喘不過起來,絕望終於戰勝恐懼,她顫抖著手拽上了他的手腕——“放……手……”
謝則容眸色沉寂,他道:“神祭之事,究竟是誰洩露的?”
“放……”
謝則容眸色一變,手稍稍鬆開些許,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你不知曉?”
再不掙脫,恐怕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碧城吃力地喘上一口氣,終於破罐子破摔,咬牙從牙縫裡擠出一點聲息:“則……容……”
謝則容果然神色一愣,掐著她脖頸的手一鬆。她就趁著這簡短的空隙狠狠拽開了他的手腕,一口咬下!
一時間,血腥味鋪天蓋地而來。
“陛下!”“來人——護駕——”
頃刻間,房間裡亂作一團,無數宮婢宮人慌亂地上前拉扯,可卻沒有一個人敢用力。就連尹陵,他也愣愣看著眼前的一切,傻了眼。
血肉在口齒間的味道凝結成了一股說不出的氣息,碧城死死咬著,直到血液湧入咽喉誘發了抑制不住的咳嗽,她才狠狠推開了謝則容,顫顫巍巍站起身來。
腿還在顫抖。
可她不在乎。
她站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面喘,一面死死盯著沉默的謝則容。
僵局。
謝則容才甩了甩鮮血淋漓的手,淡道:“你方才,叫孤什麼?”
碧城遙遙看著他,稍稍鎮定下情緒,搖頭。
“你方才說的是什麼?”
“不是陛下問我叫什麼麼?”碧城低啞著嗓音答,“我姓越,我叫……越哲蓉。”
這是一個孩童的聲音。稚嫩得像是春日裡的嫩草,顫抖,如同寒風中裡的灰燼。
碧城的口中是血腥味,腿腳仍然在發顫;幾步開外的謝則容託著受傷的手目光深沉,寂靜的房間裡只剩下或細或粗的呼吸,還有無法遮擋的詭異感。
好久,才是謝則容的輕笑。
他說:“好個有趣的越哲蓉,你若摘下面甲,孤倒可饒你一命。”
看來,他是鐵了心想要摘面甲了……
碧城防備地朝後退了幾步,正僵持,忽然聽見一個輕和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陛下安康。”
謝則容的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下,靜默片刻,道:“姜梵大祭司逗留朝鳳樂府,所為何事?”
姜梵大祭司?碧城有些遲疑,目光越過謝則容死死盯著房門——
片刻房門被宮人恭恭敬敬地開啟,一襲白衣在門外閃了閃,飄然入了房門,無名的權杖上繫著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帶來一陣涼風……
那是……大神官!
大神官輕步到床邊,柔和的目光落在碧城嘴角的血絲上,又看了一眼謝則容,低道:“神祭所需司舞身份特殊,故而須以面甲遮去容顏,待到神祭那日方可露出真容,還望陛下……海涵。”
謝則容一愣,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