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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就會毀於一旦。
他坐下來,陪她看完這檔節目。
最後秦苒幽幽開口:“你覺得那個男人愛她的妻子麼?”
他掂量了下,答:“愛。”
她冷笑一聲,說:“別拿你們男人的戀愛觀和家庭觀來衡量女人。他只不過是在追求一個有妻有子的完整家庭,正好這個家庭是他心理和生理上的避風港。你看他付出了多少?孩子出生後他有關心過麼?妻子生病沒人陪他有在意麼?不過是個自私自利又大男子主義的膽小鬼。”
她貌似很認真地和他討論這檔節目,而實際上這番話裡的內容兩人都心知肚明。他知道她的言語裡處處都在針對他,意識到這個事實的謝簡有片刻的心灰。
一番沉默過後,秦苒率先開口:“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你可以走了。”
“我能再待一會兒麼?”
“我們已經離婚了。”
“你不用每次都提醒我。”他的聲音帶了些惱意,但僅是一瞬,又恢復了不同於尋常的輕柔,“苒苒,我說過,我沒有惡意,你不用這樣防著我。”
“那你考慮過我的感受麼?我現在多和你在一起一秒就難受。”她說得非常直白,沒有半點遮掩,“你以前是最不耐煩和我耗的,現在幹嘛要放下身段來百般討好我?討好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她咄咄逼人,語氣凜冽:“人的心都是會累的。你是不是不甘心?不甘心我突然離開讓你的生活沒了規律甚至一團糟?你一向是個自律又嚴謹的人,不喜歡別人打亂你按部就班的生活,所以我提出離婚讓你失去了控制權,你因為失去了一箇中規中矩的妻子,所以感到後悔。是這樣麼?”
“你以前從來不曾在意過我的想法,只當我是你人生中早已鋪好的一條路,現在這條路突然中斷,你很不習慣。我哪裡說得不對麼?你指出來我聽聽。你不是說我一直不給你解釋的機會麼?我現在就讓你解釋。”
“對,我不甘心。”他直視她的雙眼,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和你離婚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艱難的決定,同時,也是最正確的決定。”
“我想我們都需要一個重新認識彼此的機會,你不能這麼專斷,不給我一點機會。”
秦苒覺得他像極了一個暴君,同時被他這番話氣得笑出聲:“我專斷?誰才是專斷的那個人?你從來不顧及我的感受,說介入就介入。彼此給對方一個尋找新生活的空間,放手得果斷點才是離婚夫妻最好的相處方式。哈,你不要告訴我,離婚後你發掘了對我有某種難以割捨的感情……”
話音戛然而止,她無力地垂下頭,“當我沒說。”
這時,熟悉的疼痛感又襲上小腹。剛才貼的痛經貼好像沒發揮半點作用,這次還帶了難以忍耐的酸澀感。她將電視關掉,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先去睡了。”
下一秒,秦苒掉進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懷抱中。在她起身那一刻,謝簡從背後將她擁住。他的手臂像藤蔓般纏了上去,灼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邊;而後,他將溫熱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腹處輕輕摩挲。
秦苒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從瘋狂逐漸變得平穩,她一直都不是他的對手。兩人的衣料緊貼著,他將唇印在她的耳邊,啞聲說了幾個字。
很輕很輕,輕到連她都聽得不太仔細。但輪廓還是有的,因為那些發音,她曾經在夢裡幻想過很多次。
很小的時候,一個算命的瞎子曾經告訴她:你命中註定有劫。
那時秦苒不懂什麼叫“劫”。現在她懂了。
劫是逃不過、跨不過,註定要伴隨一生的情。
不管這情是毒*藥,還是解藥。
她嘆了口氣,將他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拿下來。他更緊地抱著她,喚著她的名字:“苒苒,苒苒……”
她抑制住心口處的難受,咬牙道:“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不想再重蹈覆轍。”
“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我不想……謝簡,你怎麼可以裝作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承認,我也有不對,但你自始至終都是罪魁禍首。你現在……又來說這種話,你讓我怎麼相信?”
他的信譽在她這裡早就被消磨乾淨。這些傷害,豈是一句話能抹平的?她甚至覺得他剛才那句話是為了挽回她而說出的謊言。這個男人是個狡猾的獵手,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性。
她太瞭解他了。
他在她跌落谷底準備重新爬上迎接陽光的時候,又準備將她圈進他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