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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頓時失了力氣,她臂上的手也緩緩鬆開來。
她捉裙靜靜跪下去,垂首道:“孩兒不孝,雖知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還請父皇定奪,請父皇寫下遺照。”
曹德真真吃了一驚,頓時急出一身汗來,勸道:“殿下,不管聖上待你如何,他到底還是你的父皇,你怎能這樣對他。”
皇帝躺在榻上,似是聽到了,又似沒有聽到,只驀然瞪大了眼,雙手在枕下摩挲,他呼吸急促,只像是喘不過氣來,上官漫見他舉動,站起身來快步過去,指尖在錦枕下滑過,果然是暗格存在,摸出來,是枚掌心大的印章。刻有蟠龍,章面篆書的“受命於天,福壽永昌”。
乃是傳位密璽。
皇帝撕心裂肺的咳起來,曹德實在不知上官漫立場,也不敢妄動,忙上前為他順氣,上官漫垂著頭,始終曹德都未看清她神情,只聞她輕叫洪飛近前。
因殿內筆墨皆被搜了去,洪飛害破手指,撕了裡面帷帳,讓她以血代墨,緩緩寫下:
“朕之九子上官瑾,人品貴重,深消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在秘璽上喝一口氣,重重按上去。
皇帝好書法,宮內偶能見到聖躬筆記,她幼時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便苦臨他的筆跡,幾年下來,已經足可以假亂真,後來懂事了,她便想保持現狀也未嘗不是好事,便扔到了一旁,未想卻用在這裡
曹德駭然瞪大了眼,皇帝咳得臉色漲紫,他已分身乏術,焦急到狂顛之時,老臉上終落下淚來:“殿下,聖上絕不是這個意思,他一直同老奴說,太子殿下入獄不過是緩兵之計,這江山還是要交給太子殿下合適。”
上官漫淡道:“這已不是父皇能決定的事了。”
曹德聞言恨恨就衝過來,洪飛上前一把掐住他咽喉,高高舉起來,他呲目只在空中亂蹬。榻上皇帝嘴唇張合,雙手亂抓,極是痛哭絕望的模樣,她終是跪了下去,輕道:“父皇對兒臣的恩寵,兒臣此生難忘,但請父皇安心,兒臣這樣做,只為救三哥性命。”她揚起臉來,終有溼意在臉頰滑下來:“父皇,蘇流瑾快要回來了。”
赫然聽見這個名字,皇帝亂抓的手倏的垂了下去,只捂住脖頸大口喘氣,洪飛見曹德不再掙扎才將他放下來,曹德腿一軟便跌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上官漫再不忍看皇帝一眼,只背身吩咐:“父皇的病還要勞煩阿翁照料,傳位詔書也請阿翁保管,秘璽我拿走了。“
曹德跟蹌追上束 “慢著,殿下你難道不想救聖上出去麼?”暖閣裡稍有點動靜便會引來外面的侍從,若無外人幫助,依他殘燭之軀,根本不可能將皇帝殆盡密道。
上官漫突笑了:“阿翁糊塗了,您在父皇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他的心思麼,他只怕寧願死也不會再暗道裡偷生,更可況。。。。。。。”他說不定還想見她一面。
她再未說話,帶著洪飛進了暗道翩然不見。
確如洪飛所說,進了南明園裡太子所關之處尚有段距離,兩人由祠堂到了地面,因南明苑是要地,此地防守格外嚴謹,每隔一刻必有巡兵,幸洪飛曾在禁軍中,對他們的行動摸得一清二楚,雖費了些工夫,終也到了太子居住的院內。
主屋裡房門開啟,傾瀉而出的燈光裡雜亂的人影,有狂妄笑聲響起來,只聞那人陰陽怪氣的接著說:“太子殿下,你那奴才的小命可不保咯。”
兩人抬眼望去,只見一個獄卒拉跨立在中央,邊拍大腿便笑:“來吧,鑽過去,鑽過去我就饒了那奴才。”隨即傳來德子衢心裂肺的哭喊聲:“殿下,別哇,奴才不值得。。。。。。。”
門口正好望見太子丁點的側影,他捏著拳怒氣衝衝跪在地上,白皙臉上青紫傷痕交錯,紅著眼怒斥:“你這狗奴才,孤已經跪下了,還不放了他!”
旁邊一人狠狠就朝他臉上錘過去:“他媽的,還自稱是孤,你已經不是太子了,擺什麼威風。”太子一拳被打了個趔趄,他伏在那裡許久才直起身子來。
那獄卒仰頭哈哈大笑:“哎呀,被太子叩拜的滋味真是舒坦,可我又改了主意,你只要在我胯下鑽過去,我才饒了他。“
洪飛見罷恨恨的啐了一口:“這幫畜生!”掃了上官漫一眼,月色裡她極白的一張臉,越發襯得眸子冷凝如冰,袖中粉拳緊握,已然氣的全身發抖。
洪飛想也未想就幾步竄過去,室內見來了人頓時大亂,洪飛拳頭已經舉起來,不過幾下,獄卒們便被打倒在地。
太子被這突來的現狀驚得呆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