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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練武場發洩了好一會,所以才能忍得住不與她發脾氣吧?
僅一下,柳貞吉的眼睛就酸澀起了,她偏過頭,把臉埋在了他的胸間,無聲地流著淚。
她怎麼捨得留下他啊?他這樣的壞脾氣,有誰能像她這樣愛她?而她兩輩子,才找到如此一個能愛得沒原則的男人,她真的是用盡了所有的理智,才能好好地去了結這場緣份。
她何嘗不是拿他當她的命,她只是愛得太過了,寧肯他少愛她一些,少在意她一些。
甚至都後悔,與他太交心,讓他把她當成了依靠,以至於要走到失去這步,她擔心他會崩潰。
周容浚抱著懷裡的人爬了半座山的臺階,他知道她在哭,但他的心都木了,她哭他也不會疼,走到山頂,穿過樹梢隨著大風狂飄的樹林,他抱著她來到了高崖處。
他抱著她在背風處坐了下來,把籠罩住她頭的披風拿開了點,把燈籠當著她的面,往裡扔進了一石頭,扔進了懸崖。
懸崖太高,風太大,燈籠不過眨眼間就沒了光,掉進了深深的懸崖。
他們四周,徹底黑暗一片,只有星光還照在他們的頭上,亮著一點微薄的光。
柳貞吉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裳,光燈轉瞬即逝,她更是沒有多看一眼,猛然回過頭,看他的臉。
星光下他的臉,讓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想叫他,撒嬌也好,求饒也好,叫一聲,也好過任憑此時心間的惶恐驚駭氾濫成災。
“你哪天要是準備死了,我就抱著你從這跳下去,省得長殳還要為你我添置棺木,”周容浚又拿披風蓋住了她的頭,他的聲音在黑暗的狂風中依舊清晰可聞,“孩子我也安排好了,我讓長殳多守裕渝幾年,飛舟欠我眾多,朝廷中還有幾個將軍也欠我幾條命,我訓練了出來的獅王軍首領也會幫著他,後面的事我會與浴渝說清楚,等到他到了年紀,父皇不行了,皇位會是他的,就算是用搶的,我也會把皇位搶給你為我生的小世子,小郡主我不打算交給母后,她是疼辰安,但她不知道怎麼疼孩子,還不如交給你母親,看在你的份上,你母親就是死,都會以死護著她,辰安還是交給你母親的好……”
“獅王哥哥……”
周容浚扶著她的後腦勺,把她按在懷裡,他不喜歡她這個時候打斷他的話,警告地按了按之後,又淡淡道,“我管你去哪,就算死,你也得與我一道死。”
“獅王哥哥。”柳貞吉在他懷裡痛哭失聲。
周容浚說完,心口倒是平靜了下來,他也好受多了,他低下頭,看著那個忙不迭從他鬆開的手中把頭探出披頭的女人,星光下,她的淚光爍爍發光,他低下頭,舔了舔她臉上的淚,淡道,“鹹的,我還以為,你不會為我哭了。”
“獅王哥哥……”柳貞吉泣不成聲,她抱著他的脖子不想放,把淚臉埋進了他冰冷的脖間,“我不死了,我不想死了,我不死,你也別死,求求你。”
☆、 第143章
她知道;他說得出;也做得到。
她不怕死;但怕他死;更怕他要是沒了,他們的孩子怎麼辦?
沒人教導;他們怎可能安順長大?
沒有父母,沒有溫情,不知道愛;他們就是得了滿天下的權勢又如何?
她不想他們長大後;恨父母拋棄他們。
柳貞吉哭得半路,強行止住了淚;抽著鼻子硬著聲音與他道,“呂梁什麼時候來?那和尚請的昭寧寺的?能不能請京城歸德寺的;我聽說那裡的主持靈……”
不管有用的還是沒用的,柳貞吉打算再試上一試。
招魂也好,還是真的中毒了,什麼法子都要試。
周容浚聽她用虛弱的嗓子問著這些事,半晌都沒有言語,直到她又可憐兮兮地叫了她一聲,他才低下頭,在她冰冷的臉上碰上了碰,嘎啞著嗓著道,“這是你說的,你求我的,你不能死。”
他這麼一說,柳貞吉又哭得稀里嘩啦。
可惜,就是儘管她有心不想死,但等到晚上他們回到寢宮,她又是一睡不醒,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得已醒來。
這一覺醒來,柳貞吉更力不從心了,她臉色依舊嬌豔無比,但連坐起來走幾步路,她都覺得氣喘吁吁……
她醒來後,不在的周容浚很快就回了寢宮,柳貞吉見他回來得太快,快得連她想躲著他先跟萬皇后說幾句話都不行,心中叫苦不迭。
周容浚身後跟著宋濤,又替她把了次脈。
柳貞吉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