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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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易辦到吧?縱是有這本事,又有幾個人能有這個膽量呢?”
鍾正一改往日的平和模樣,臉色有些難看,謹慎道:“王爺恕罪,此事也是屬下失職。屬下已安排了人手去到各個宮門之外留意把守,以確保此事不去驚動今上,請王爺給個示下,若遇萬不得已,能否下殺手?”
潭王沿著石板甬道走去,淡淡搖頭:“她不可能主動回宮。你看看她這性子,一步步都早有佈局,早有打算,顯然不是想一出是一出,若還有心回宮,當初就不會主動配合我出宮來了。她是想躲開我,但也不會想回去投奔二哥。”
他對自己看人的眼光甚有自信,這回被她逃脫,是因為沒人想得到她一個年輕姑娘能用的出這般手法,實則她那心智盡失的痴呆模樣,從沒瞞過他的眼睛,他一直更傾向於相信她是裝的。
但她對二哥的怨恨是真的,不是裝的。二哥自己的反應,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他絕不相信綺雯這次逃走,為的是回宮。
鍾正猶疑道:“可縱是如此,萬一今上得了訊息……”
潭王沒有應答,自顧自地沉吟:她沒死,這事雖說紙包不住火,至少瞞上一陣子還是不難的,利用這段時間,自己大有可為。可這一被她逃脫,就難免會驚動錦衣衛的坐探。訊息傳到二哥那裡,也是遲早的事。
不過……
既然她是真的對二哥心懷怨恨,二哥也是真的對她愧疚自責,依著二哥那種生來被動的性子,明知自己對不起她,為她怨恨,縱然再得悉了她沒死,又會如何呢?還會來不顧一切搶她回去麼?
她主動跑回皇宮,和二哥主動來接她回去,似乎都不那麼急需他去防備。但這也不是說,就能放任她逃走不管了。這女人越來越像是個決勝的關鍵,他必須極力爭取到手。
潭王步子放緩,回過頭朝圍牆看去。
她的家已經沒了,要說親戚,她的親戚都以為她已經被送去教坊司,又對他們家唯恐避之不及,怎可能接納她?這寒冬臘月的,她一個妙齡女子孤身在外,身無分文,還天生美貌,想平安度過一天一夜都難,又能去何處棲身?
潭王目中閃出恍然光芒——她恐怕只剩下那一個地方可去。
“不必去盯皇宮,著人暗中圍了十王府!”
潭王不覺間又露出淺笑,不管怎樣,得知她仍有本事與自己過招,他平添了許多興味。他真的是對她越來越有興趣了。
……
清晨的陽光順著屋簷斜斜投下,透過隆熙閣正殿的紙窗,映在金磚地上,為剛熄滅了燈燭的室內增了一抹光亮。
“你都明白,也還是堅持要走?”
“明白又有何用?你對我有那份心,也不等於心甘情願想留我……不必再替我安排什麼,放我出去自生自滅,也就是了。”
昔日的話語迴響在耳邊。如今才知,她為何一提起離他而去,就是一副淒涼決絕的模樣,如今才知,她那般堅韌的性情,為何會對他的情意斤斤計較,少得一分就要死要活。
她竟是真的隨時踩在鬼門關口,是真的少得一分他的愛,就只有死路一條。
隆熙閣御書房裡一片寂靜,只有西洋鐘的秒針發出輕微的滴答聲響,皇帝手裡抓著白絲絹帕抵住額頭,緊閉著雙目,暗自咬牙忍耐著。這兩日時時憶及舊事,心口便會湧起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好似重疾突發,簡直痛得生不如死。偶爾幾次睏倦瞌睡都夢見她,也是同樣的反應。
也不知她心疾突發之時,會不會也是這般劇痛難捱。他是這麼剛毅的性子都會覺得疼痛難忍,她那時又會是怎樣地難忍難捱?
正所謂無欲則剛,從前也自以為是個無慾而剛強的人,想不到一朝遇見了她,有了她這一軟肋,自己竟會脆弱至此,無用至此。除了一遍遍咬牙忍受心痛折磨,像個重症彌留的病人垂死掙扎之外,竟沒一點辦法讓自己解脫。
他不是沒想過一死了之,不過又覺得,還是活著吧,活著多受幾天這樣的折磨,才更對得起她,仿若自己多挨一點傷痛,就能為那時的她分擔一點似的。
仰臥在她曾經多次午睡用過的軟榻上,望著上方的彩繪吊頂,想象著往昔她醒來時見到同樣的視野,他眼神迷離——你讓他轉述那句話給我,為的還不就是讓我這般生不如死麼?
放心,我定會如你所願……
………
作者語:明成祖時,在今北京王府井大街一帶建造了十王府,作為未成年王爺的集體宿舍。至於為什麼後來又成了出嫁公主們的集體宿舍,請原諒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