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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這些年來的照顧,我銘記在心。”一人說道。
“這是奴婢份內事,四阿哥無需記掛。”另一人答道。
“返鄉後,好好服侍你額娘,也真是苦了她了。”四阿哥又說道。
“嗯,謝四阿哥掛心。”她回道。
靜默。
還是靜默。
暮色漸收漸遠,擲下一聲輕輕的嘆息,蘇瑤踏上了馬車。
馬車滾滾行遠。
“一路順風!”四阿哥揚手作別。
“您回去吧!”她探出頭來說。
忽然,一騎輕塵竄出城門。
“等一等……”一聲疾呼。
來人急揮幾鞭,追上前去。
“快停!”她失聲喊道。
四眸相對,握手話別。
“等我來娶你。”他言辭灼灼。
“嗯!”她回答鏗鏘有力。
奈何老天嘆息著搖了搖頭。
——嫁娶——
一紙詔書來,言該女賢良淑德,謙和恭順,可入皇籍,慮及其與皇四子相交多年,遂將其指給皇四子胤禛,擇吉日完婚。
悲從中來,卻只能接旨謝恩。
詔命太監離去,她趕馬出城。
正是黃昏。天邊有大片晚霞,層層蔓延,若彩菊疊放,絢爛多姿,一如當日。
面對空曠的田野,她柔腸百轉,肝腸寸斷。
巨大的痛楚,崩潰的委屈,決堤的淚水。
哭完之後,她擦乾眼淚,打馬回家。彷彿什麼事也沒有。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緩慢的動作,緩慢的吟唱。
在這歌詩的短短一刻鐘裡,她感覺好像走過了漫漫一生。
梳妝完畢,眾人退下。
她靜靜地一個人坐了許久許久。
直到有人來叫,她來慢悠悠地從脖頸處摸出一條金線,用力一扯,斷了。
她把它裹成一團,放進了梳妝檯的抽屜裡。
隨即,轉身走出了房門。
轎門被踢開,三支羽箭應聲入瓶。
一段紅綢,兩個頭。
一個在前,緩步慢移,一個在後,亦步亦趨。
從今往後,此二人,榮辱與共。
“恭喜四哥,恭喜瑤妹。”語聲輕柔,卻字字入骨。
她的心未起絲毫波瀾,卻響起了肅殺風聲……
五個月後,八阿哥胤禩迎娶嫡福晉,郭絡羅氏,是和碩額駙明尚之女。
聽到訊息,蘇瑤瞭然一笑,備下厚禮差人送去。
他與她,來得及相識,來得及相知,來得及相許,卻來不及相守。
這一年,他十四,她十三。
——忘卻——
兩年後,蘇瑤誕下一子,然天有不測風雲,該子於八歲時不幸夭折。
感懷悲痛,康熙帝欽賜正名“弘暉”。
胤禩聽聞線人來報,頃刻失神,頹然坐下,仿若精疲力竭。
憶往昔,暮暮朝朝,彩霞滿天,暉光無限好。
這算不算是……為了忘卻的紀念?世事也真真奇妙!
他憶起當年母妃傳他去見,憶起那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憶起那一段宛如刀割的心痛……
點起一柱香,他喃喃低語。
“瑤瑤,是我負了你……”
“暉兒,走好……”
他的母妃是包衣之後,身份低賤。
可他卻心懷天下,想要一朝為尊。
她的父親是忠良之後,位極人臣。
而那個女子卻是王宗貴族,家中權傾朝野。
這一切,在聖旨到的那天,蘇瑤便懂了。
身份,地位,家世,築成了他們之間的無法跨越的鴻溝。
真是無法跨越嗎?
怕是並非如此吧?
想來,實際是不夠勇敢,又或許,只是還不夠愛……
跪在地上,蘇瑤慢慢撥動著佛珠,心中一片寧靜。
不是不難過,只是這些年來,她已經學會哀而不傷。
失了愛情,失了孩兒,她之僅有,也就是身側的這個男人了。她的夫。
那段紅綢,早已經將他們捆綁一生……
——前緣——
康熙二十五年,四阿哥胤禛八歲有餘。
佟佳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