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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萍一驚,隨即想到皇后,便狠狠點了點頭。陸茉幽見她如此便也點點頭,轉身往樓上走去。
時間緊迫,她急著去看簡辭拿給她的卷宗,純娘說陸家害她落了奴籍她才如此恨,可這話在她看來卻是半真半假。
待匆匆上樓點起燭火拿起卷宗,一翻開便是簡辭折起那一夜,只見短短數十字被他硃筆勾畫:
昭和十七年,六月。荊南儒士陸徊舟狀告縣令江嶢假造文書侵佔本戶祖產,經查實,江嶢確係此罪,予以罷免官職。時恰逢昭帝肅官員風氣,聞之震怒,遂江嶢罷官之後,再滿門沒入奴籍發配,以儆效尤。
陸茉幽皺眉,純娘是江嶢後人?可一個奴籍又怎能駕馭的了灰衣人那樣的人?她要有這樣的本事早已脫籍,又何來無法翻身一說?
陸茉幽眼皮一跳,突然便想起簡瑄,簡瑄庇護純娘,以那灰衣人的能耐只怕是簡瑄的人,加之前世種種,令他篤定與陸家有瓜葛的必然是簡瑄而非純娘。
純娘失蹤,簡瑄必然尋找,上京只有這麼大,純娘又罪不及死,一旦純娘再回到簡瑄身旁,會不會被發現曾經假扮他令純娘吐口的,是簡辭?
一旦涉及簡辭她便憂心忡忡,她捧著卷宗坐在桌旁不住深思,連何時蠟燭燃盡都尚不自知,屋內明瞭又暗,再暗了又明,天將微亮時,簡辭一躍入了屋內,見她衣衫整齊還是昨日裝扮坐在桌旁不住發呆,眉頭便止不住皺起。
“你在做什麼?”
陸茉幽一怔,抬眼竟見簡辭,再看窗外竟隱約現了魚肚白,方才恍然她已然呆坐一夜。
“有些事情,總也是想不通透。”再看簡辭一眼,他已然換了乾淨衣袍,仍是他往日顏色,氣色雖還差但神色卻好了一些,她目光便又往他胸口看去。
簡辭順她目光看回自己胸口,只這一個動作目光便柔和了許多,卻也不肯贅言:
“查不出純娘,卻查出方貴人原本就是奴籍,又被賣給大戶,後宮中招募粗使僕婢,她的主家又將她賣入宮。”
陸茉幽心中一動,似乎哪裡一層迷霧被捅破。
她突然想起前世偶然聽旁人嘲笑,那一日恰是元后生辰,彼時元后方才過世兩月,興帝醉酒深夜走至長街,恰遇到低等奴役仍在勞作的方氏略是有些肖似元后,興帝一時情動竟當著隨侍內侍宮婢的面將她抵在宮牆上便要了她,更是隨後便忘了她。誰知方氏只那一次竟有了身孕,內侍宮婢作證便封了最低等采女,產子後不過晉了一級為良人。此後方貴人再無恩寵,甚至嬪位以下不得自行養育子嗣,興帝也只將簡瑄丟與乳母照料,甚至未曾給他一個養母。
他的出生和他的出身都成了一個笑話,他的一生都在被人羞辱和嘲笑,尤其只晚他一月出生的簡辭,生母貴重,養母貴重,外家手握重兵之權,兩人被人相較長大,終於致使了他兄弟二人淡漠的情誼。
若江嶢的後人不是純娘,而是方貴人?
陸茉幽陡然看向簡辭,這層認知令她心驚,然而簡辭目光卻愈發的深沉,似乎正在驗證她的猜測:
“賣她入宮的大戶,便姓方。她被賣入大戶之前,姓江。”
陸茉幽霎時如同被抽去所有力氣,竟猛然之間不知如何自處,連同曾經過往所有心境也一併被打亂。對於簡瑄的恨竟不知要如何排擺,她惶惑驚恐,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的疼痛。
她一生的悲劇是他一手造就,而他一生的悲劇,竟也是因陸家而成,她終於明白了他曾經對她那樣矛盾糾結的愛恨交織,和對陸家那樣狠心絕情的對付。
然而,不論真相怎樣驚心,卻始終難以掩蓋既成的事實。她與他之間終究隔著天與海,夾雜著往世仇恨,連飲一盞茶下一局棋的朋友也無法做得。
乍然得知的真相解了她兩世謎團,卻也一瞬將她擊的蒼白冰冷,她緊緊攥著卷宗,昨夜為著簡辭而驚心迷聵的虛弱加之一夜未睡的疲累,她身子晃了晃。
簡辭一步上前將她接在懷中,眉色冷峻卻又順著攬在她肩頭的手為她輸入真氣。
而陸茉幽幾乎是在覺察到肩頭溫熱的力量灌入身體的同時,恍然驚醒,慌忙便要推開簡辭,這一手恰按在他胸口,她覺察他僵了一下卻硬是咬牙沒有悶哼出聲,她慌的收手:
“殿下!”
“我已服了解藥。”
“你……”
她不知如何去問,若真是興帝,那親父毒殺親子,這樣對於簡辭太過傷害。屋內頓時一片沉寂了下去,過了半晌他才開口:
“他不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