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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屋子門口的沈墨軒停住了腳步,他抬頭看向屋外頭的天兒,低沉的聲音淡淡丟下一句“你不會每回這般有氣運,能等得到我”後,抬腿便是出去了。
冬至一個愣神,轉頭瞧去,門口已是空無一人。
沈墨軒這句話是何意?或是他壓根兒便是沒說過這話,是她幻聽了?
沈墨軒這人,她是猜不透的,從三年前起,他便是一心將她家往他那邊兒拉,那時候二郎和三郎只是華嶽學院小小的學子,毫無利用價值,可身為世子的沈墨軒卻不惜布個大局,將他們牢牢地牽制在他身邊兒。
今日,他不惜得罪那一瞧便是來歷不凡的貴家公子,將她救回來,之後再去將二郎和三郎叫過來,瞧她。這事兒,怕是要二郎和三郎的忠心了。可二郎三郎一走,他卻是過來這般一折騰,還對她說了那些個話,這又是為何?
他們只是李家村兒出來的平常人家,沒啥背景,就是祖上有啥大人物,那也這多年了,早便是沒了靠山了,二郎和三郎又只是秀才,就是有潛質,也不至於勞煩他這個世子這般費心吧?如今他們一家子好似對他毫無用,就是別個也壓根兒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既是如此,他又為何要這般做?
這些個事兒,冬至想不通,她煩躁地翻了個身,卻扯到了自個兒身上的傷口,這下,她疼得淚珠子都要出來了。
那些個馬鞭子抽在身上,可真是疼!若不是她福大命大,怕是已一命嗚呼了!
正這般想,屋子門口想起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裡還夾雜著鞋底拖在地上的聲音。
冬至轉過頭,瞧了過去。
來人揹著一個大藥箱,身上一襲青衣長褂,頭頂上也是帶著一頂四四方方的青色高帽,那滿臉的灰白鬍須和一直長的眉毛,將他的年歲顯露無疑。
那人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冬至床前,將藥箱放到床前的小凳子上,自個兒則坐到了另一個凳子上。
“姑娘可是好些了?世子說你這手又傷著了,讓我來瞧瞧,若是姑娘不介意,可否讓老夫瞧瞧?”那人坐下後,瞧了冬至的手一眼,嘴裡問著,手上已是開啟了自個兒的藥箱,去擺弄他的那些個藥瓶子。
沈墨軒叫來的大夫?來瞧她手的?這人到底是何意,打一棒子給個紅棗?訓狗呢?
不過她這傷口也是該止血了,要不一會兒那血流多了,她怕是得直接暈過去了。
“老大夫,我的傷是您給瞧的不?”雖說不滿沈墨軒那些個手段,可對這年歲大了的老大夫,冬至還是笑臉相迎的。
那老大夫伸手便是去抓冬至的手,哆哆嗦嗦地將她手上包著的布巾一層層剝開,“是老夫瞧的如何?我不過是聽從世子吩咐,如若不然,就是你死在我跟前兒,我也不會出手,你大可不必謝老夫!”
冬至瞧了瞧那老大夫,這人老態龍鍾,瞧著應是快七十了,這般年歲了,倒也是能活出自個兒的性子了,不用在意別個的眼光了。這時代,人能活到六十歲便已是難得了,這人竟是能這般長壽,心性又是如此肆意,倒也是難得。
“老大夫,我就是想問問,我這臉可是會留疤?”
那老大夫眉頭一皺,瞧向冬至時,臉上已滿是不耐,“我妙手蔡能連這麼個小小的傷口都治不好,讓你傷口留疤?”
說完這句,那自稱“妙手蔡”的大夫已是將冬至手上纏著的白布揭開了,他瞧了眼她手上血流不止的傷口後,伸手去藥箱裡抽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子,拔開上頭的木塞子,往冬至的傷口上倒了些白色粉末。這粉末一蓋住傷口,那一直止不住的血便不往外頭冒了。
這個老大夫倒真是有能耐!就這麼一手便是能讓她驚異不已了,果然這些個大能都是不同反響!
還有這大夫的話,是說自個兒不會留疤吧?若是這般,那這大夫是真有大能耐了!
她光瞧自個兒的手臂便是能猜想出她臉上是個啥子場景,就這般皮開肉綻的,這大夫都是能將她治好,那可就真是不同凡響吶!雖說她沒聽說過這個名號,不過想來是有名的神醫了。
“你莫不是沒聽說過老夫的名頭?”那老大夫將血止住之後,幫著冬至將手包了起來。他收拾自個兒的藥箱時,無意中瞧見冬至那眼神後,懷疑地問道。
冬至被他這麼一問,倒是極為慚愧。她可是被這老大夫救了,如今竟是連老夫人的名諱都不知曉,這得是多忘恩負義吶!
“蔡老大夫,就是我不知曉您的名諱,可您這醫術是頂厲害的,我可是從未瞧見有您這般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