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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心中不禁嗤笑吳桂香的天真,便是他沒朝三房使力氣,以後分了家產,難道她們妯娌還能一直合夥下去?生意做久了,總要有散夥的一天,不過是早晚罷了。他並不認為吳桂香的生意有何重要,一是這麼些年,也沒賺多少,二是以後孩子漸漸多了,吳桂香哪裡還有時間做生意。
陳大的不以為然表現地那樣清楚,讓吳桂香看了心寒,這是個心冷的,連父母兄弟都能算計的,對她又存了多少真心,只她傻,一心信任著他。以後,只怕也要防著幾分了,若不然便是被賣了也不知曉。
他們夫妻兩個,自造惡果,可是離心了。
吳桂香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她突然起了防備之心,卻不道破,另想了個說法,好達成目的。是以,她輕聲道:“你雖對三弟諸多不滿,但是娘那裡,疼了他二十多年,一時可丟不開手,他說了什麼,娘都要聽的。爺又最是寵蓮藕,連阿寶都比不上,他是長輩,若是一力維護著蓮藕,我們又能如何?”
陳大點頭,“你說的也對,我便是看了這樣,覺得三房若是主動要分家,才更容易,但是三房一直佔著便宜,怎麼肯分家?”
“你想要二弟妹鬧大,這事不難,但是若還是分不了,你當如何?”吳桂香問道。
“放心,我自有後招。”陳大自通道。
吳桂香心一沉,連她都瞞著,信她幾分?她心中難受,語氣卻仍輕柔柔的,“我這裡還有個法子,若是鬧到宗族都不行,你不如就造出賠了幾萬兩的假象,然後以不忍家中兄弟分擔債務為由,提出分家產。”
陳大沉吟道:“也不是個壞主意,若是這樣分了,我倒能得好名聲,只是若要賠多了,總要幾年才能掙回來,便要委屈阿寶過許多年苦日子了。若是實在分不了家,也只能用這個了。”
陳大跟父母兄弟們離了心,自然也不相信父母兄弟們肯跟他同甘共苦了。
正房裡,陳秀才和陳大娘兩也未歇了燈。
陳大娘對陳秀才道,“老大媳婦今日說,老大在外面賠了些銀兩,都是從她那裡拿了補上的。我當時沒將心思放在上面,現在一想,這可不是件小事。你說,老大這是不信了我們還是怎的,怎麼賠了銀子還要找媳婦補貼?”
陳秀才還以為陳大娘要跟她說打金人的事,原是打算不搭理的,可是聽到說陳大的事,卻上了心,“老大小小年紀就在外面闖蕩,如今我也看不懂了。他到底如何想的,更是猜不到。”
陳大娘立刻氣憤道:“看不懂,猜不到,你這爹當的可真是稱職。你眼裡頭哪裡還有自己孩子,還不都是學堂裡那些個學生。”
被訓了,陳秀才氣得鬍子直抖,“你這老婆子,三更半夜又要尋是非?家裡頭孩子都大了,我是能教他讀書寫字呢,還是能打他戒尺?他自己賠了銀子不說,我如何能知道?”
陳大娘也知道自己這是遷怒,嘆口氣道:“這孩子,真是的,還跟父母有兩條心了,你說我們何時因他賠了銀子就責怪?”
自己家裡孩子,總是不忍責怪的,陳大娘傷心了一會兒,突然道:“莫不是桂香在說謊?她不想拿嫁妝錢出來,所以說了謊話哄騙我?”
陳秀才卻道:“胡說什麼?這樣的話,如何能哄騙,你一問老大,不會拆穿了?”
“若是她哄好了老大,跟他一串通好,誰知道她說的真話假話?老大總在外頭跑,錢多錢少的,我們心中也沒個譜,還不隨那吳桂香說?”陳大娘越說越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氣得直罵人,“真個小氣人,阿寶難道不是她兒子,居然連點嫁妝銀子都捨不得,還說瞎話哄騙我呢,要該天打雷劈。老大也是個不孝的,娶了媳婦忘了娘,跟著她媳婦一起鬨我這老婆子。”
看陳大娘就要飆淚了,陳秀才無奈地擺手,“這事實到底如何,還不知曉呢,你胡思亂想什麼?老大媳婦這些年一直恭恭敬敬的,哪裡懈怠了一分,你可別寒了她的心。”
“我不寒她的心,她可寒了我的心。我算是看透了,這媳婦啊,你對她再好,她可終究是外人,跟你不是一條心呢。這麼多年,她沒生孩子,我可說過一句閒話,想她如今這樣對我呢,叫人怎麼不傷心?”陳大娘哭訴道。
陳秀才被陳大娘的腦補打敗了,無奈道:“沒影兒的事兒,你就別在這裡瞎想了。”
“怎麼就沒影兒的事,這老大好生生的,賠了銀子不跟父母說,偏跟她說?這不是她騙了我,就是她哄得老大跟父母心不齊了。好容易養大兒子,倒跟父母外道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命這麼苦了?”陳大娘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