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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伺候的小太監送上茶點,胤礽端起茶盞,揭蓋刮拂浮起的芽尖,低頭品啜了一口。而胤禛掃見胤礽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也只好跟著品茶,不敢輕易開口,免得禍從口出。
胤礽是不知道胤禛繼位後都是如何管理國家的,更不知曉胤禛治下的大清國能呈現出何等光景。就康熙朝來說,在胤礽被廢之前,胤礽眼裡的胤禛,平凡無奇。
皇帝向來稱讚兒子們的標準基本就是騎射、書法、學識以及辦事能力。打小上書房學習,教授皇子們的滿漢師傅都是皇帝親選,且對皇子們嚴格督促,所以大家的學習成果都不差。
論騎射,胤礽、胤禔早有威名,日後的胤祥、胤禎也是後起之秀。論書法,胤礽、胤祉、胤禛、胤祐、胤祥、胤禎都寫得一手好字。論學識,胤礽、胤祉名列前茅。論辦事能力、為人處世,胤礽代為監國,舉朝皆贊,而胤禩也是大家公認的享譽朝野。
如此一看,胤禛最終突圍而出,登上帝位,確實讓囚禁中的胤礽有一種石破天驚之感。
既是當皇帝的人,回頭想來,胤礽覺著胤禛也該是暗藏卓異、目光深遠。那麼,不妨表露一番自己的考慮,不知是否能與胤禛產生共鳴。
“四弟,據我所知,南明永曆帝曾經派出傳教士卜彌格作為特使回到西歐,向羅馬教廷求救,請他們派兵援助。只不過我大清已經定鼎中原,羅馬教廷不願意扶持氣數已盡的南明,遂拒絕出兵,並打發回卜彌格。”
胤礽會主動與張誠等人廣泛敘聊,增長見識,而胤禛與傳教士等人的接觸侷限於課堂教學,所以聽到胤礽講這個,胤禛覺得不可思議,不禁冷笑一聲。
“永曆帝可真想得出,竟然想求助於千里之外的西方國家,為自己奪回統治權。”
歷史的車輪無法倒退,胤礽講這件事的目的不是要和胤禛討論永曆帝的引外自保。
“四弟,你可知法蘭西國王除了派遣張誠等人從海路來華外,還另派了一隊傳教士走陸路,就是為了保證必然要有一支隊伍來到華夏。但是陸路行走的傳教士途徑沙俄時,被沙皇遣返回國,無功而返。”
胤礽放下茶盞,進一步推心置腹,“如此看來,西方來華,陸路不可取,海路卻暢通無阻。這些傳教士能不遠萬里來到這裡,可見他們的造船、海上航行都有了相當的水平。再看我們的火器技術,還是沿用南懷仁留下的書稿。南懷仁從明末起就留在中華,這麼多年過去,只怕西方的火器製造又進步了不少。沿海是我們的弱項,我們的水師亟待改進,如果不未雨綢繆,知己知彼,我只怕來日會有禍患。”
“太子哥哥,您想說什麼?我不太懂。”胤禛還是沒抓住胤礽的擔憂。
“四弟,如果西方透過傳教士瞭解了我們的情況,你說不請自來的,會不會不再是區區幾個傳教士,而是一船又一船的軍隊。因為我聽張誠講,法蘭西的國王勤於治國,同時也努力開疆擴土。”
胤礽起身走到門前,抬頭望向蒼穹,高遠莫測,不由說了一句,“或許是我多慮了,那麼遠的距離,他們再如何擴張領土,也不可能遠渡重洋而來。應該不會吧?”
胤禛神色茫然,直覺胤礽超脫越俗,不務實際,“太子哥哥,你想太多了?”
“既然存有隱患,要不這樣,”胤禛腦子一轉,想出點子,“直接遣返這些傳教士回國,關閉港口,斷絕來往。從今往後,我們只管關起門來一心治國,他們探聽不到我們的訊息,也就不可能對我們心懷覬覦。”
見胤礽還是無動於衷地仰望一無所有的天空,胤禛實在看不下去胤礽的杞人憂天了,積極勸解道:“瞧瞧那些傳教士帶來的器械,什麼渾天器,象顯器、千里鏡,我就沒覺著有什麼了不得。白晉還說有位丹麥的羅默爾,能測量光速,真是可笑,這不是信口開河嗎?太子哥哥,現今天下太平,汗阿瑪治下的大清國正是蒸蒸日上,滿朝文武讚不絕口,我覺著這樣就挺好。”
胤禛的話,如一片被風捲入半空的落葉,搖搖晃晃,劃破了平靜得如一面鏡子的碧空。胤礽不願再多說,表面上算是預設了胤禛的話。
他與胤禛的想法,看來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當然這也是胤礽自己佔得先機,父皇給他的安排,讓他打小接觸的範圍就不同。
東宮的詹事府,從詹事到少詹事,那都是翰林院派過來的學士,一批又一批,往後也都是九卿科道上任職的。就說王掞的兒子王奕清,現今就是詹事府的少詹事,同時兼任翰林院編修,前幾日還被點了貴州鄉試正考官,王掞父子倆如今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