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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衡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她挪挪身子,把火盆攏的更近些,換了個方位繼續烤自己的衫子。隔壁廂也安靜了下來,書衡吸吸鼻子,輕輕抖了抖肩膀。佛祖保佑,千萬別感冒,我不要吃那苦苦的藥湯。
“小姐,隔壁好像是申大奶奶,咱家衛姑娘。”蜜糖拎熱水回來,興奮的報告書衡:“真是巧,趕到了一起,她們是一大早就來了,避過了雷雨,不像我們被澆成了落湯雞。小姐,我們去問她們借些衣服換換。”
“哪有人來佛前燒香還帶著衣服的?”書衡笑嗔她,卻依然站起身來往隔廂去。好巧好巧,雖說今日越低調越好,但表姐妹遇到了,打聲招呼也是應該的。
衛玉琴已嫁為人婦,時間也不甚長,兩姊妹攜了手互相打量,書衡卻覺得她眉宇間少了些新婚少婦的嬌豔明媚反而隱約著一絲抑鬱。頭上梳著常見的燕尾髻,戴了支金鑲玉蝴蝶蘭髮釵,釵首垂著一串小小的米粒珠,鬢角壓了朵秋香色絨花。上面穿著鐵紅色暗寶相花妝緞交頸長襖,下著一條玉色折枝蓮蔥綠鑲邊裙。這打扮雖說端莊,但也太樸素了些,儘管嫁為人婦但好歹只有十七八,尤其頭上還添了條硃紅色繡福紋的抹額,簡直老氣。書衡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覺得那釵那花簡直糟蹋了那烏油油一頭黑髮。
衛玉琴一見書衡便嘖舌大笑:“呀,瞧瞧,好可憐小凍貓子,頭髮散亂,衣衫貼身的,夫人看到了豈不心疼?”笑完了又問蜜糖:“好端端的挑了這天跑過來,可見你們出門不會挑日子。”回執了書衡的手,輕輕擰她的腮幫:“好美貌一張臉,這皮子細嫩的,手指頭直打滑,用的什麼好粉子?”
書衡卻只是看著她不說話。衛玉琴又笑起來,一邊把自己大衫解了披書衡身上,一邊又叫她吃素點心。
你演的過頭了呀。書衡心中嘆息,慢慢的挪到衛玉琴對面的蒲團上坐下,一個素果仁糰子嚥下肚,讓蜜糖引了衛家的丫鬟一起玩,她捉摸著用詞小心翼翼開了口:“姐姐,夫家日子還好麼?”
衛玉琴微微一怔,卻又笑了,伸出手指按書衡的唇:“我曉得你是自己想漢子了,別來打聽我的,你早晚自己有如意相公。”書衡勉強笑了笑,握住她的指頭:“姐姐回家裡坐坐,尋親朋好友一處說說話,豈不比一個人悽風冷雨的燒香要好些。”
衛玉琴這才不笑了,半晌才開口,聲音中的氣惱顯而易見:“我爹爹孃親自然護著我,但有些事情抱怨多了也沒意思。我三天兩頭往家裡跑,爹爹孃親平白操了閒心,也讓外人看笑話。”
書衡想了一想,問道:“那申家婆婆很難伺候不成?二品大員的女兒,忠義伯府的親孫女,壽昌侯府的外孫女,難道那婆婆還敢給你臉色?”
衛玉琴勉強笑了笑,神態中帶點無可奈何的輕蔑:“若是個聰明點的婆婆自然是不會,可我這婆婆是小地方出身,連個鄉紳都算不上,所以瞧不到厲害,倒會拿孝來壓我。看我不順眼,三天兩頭要尋個話題兒拿捏我,請個安故意要我在門口等著。吃菜的時候,菜色好些,便說金貴地兒出身,不曉得柴米價,那我下餐略減了些花銷,她又道你家裡孃親怎麼花用的?如今又怎麼給我花用的?當了申家的媳婦卻低看申家的長輩。更可惡無中生有,編派我自己躲在屋裡吃好的。”
書衡只覺得可笑又笑不出來:“世界上竟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她是存心生事呢!”
衛玉琴苦笑著點點頭:“可不?我當初常跟申姐姐………輔國公府四少夫人一起玩,那時這婆母瞧起來還好,就是一般的長輩罷了,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書衡心道那個時候她還不是你的婆婆呀,這天底下的婆媳不生嫌隙的實在太少。
“想想我那小姑也是不容易,我當初與她一起相處,就本能的想親近她,那是隻覺得這女孩柔弱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剛強,心思通透的很。現在想想,在這麼個娘手下還能有那般模樣氣度,那真是不聰明才怪。”衛玉琴的語氣中不無羨慕:“我家那閣老偏疼,自幼親自教養呢。”
“申姐姐是聰明的,便是你與婆母生了齷齪,她明晰事理又清楚利害,也自然幫你。”書衡對這點倒很肯定,敢忤逆父母姑母為自己終身謀路子的申藏香絕不是個愚孝之人。
衛玉琴點點頭:“那倒是,可惜這小姑子這麼早就被輔國夫人求去了,不然有她在,我也能多少開心些。其實我到這裡來也是她給我出的注意,只說來為祖父公婆相公祈福的。實在不能忍了,就出來散散心,眼不見心不煩。婆母就是心小些,眼皮子淺些,嘴巴碎些,卻沒什麼大壞。不能惹,躲著就是了